这种空无,很显然就是他所感觉到的那种凶险。
保元凤醒来,惊出一身冷汗,肩上的皮外伤不算什么,只是既看见了对手,却看不出她的剑法,仍让他不得不取了守势。
但对方是要夺路而走,容不得他这时稍作沉凝,那一剑既出,这边却同时手起掌落,如一堵墙样,压了过来。
这掌也奇,透出深厚的内功,更在一发后,同时变换出阴阳之气,忽炽忽寒,暗如江风惨淡,灼则如火攻心,让人闭息。
保无凤好只能在瞬时积了内力,去抵住这掌风,不料对方则掌到身到,人随影动,在他身边竟如一阵风,走出了奇特的步法,没有感觉时,就移动了她的身后。
一阵响动,他身后的随从倒了一片。
保元凤正待返身,又一个人影跳在面前,微时的火光中,他看见,正是那少年头人。
——双方各自同时出手,保元凤在瞬间即感到,这少年的臂上之力,既沉且猛,但他既无手中长剑,却并无更高的功法,功夫显然在其之下。
保元凤这双枪,撩、穿、点,攻势逼来,对方只能后退。
背后的清兵,却已被驱赶着,却是越围越多。
虽然那轻衫薄袂的女子武功极高,无奈在这狭窄之处施展不开,一时杀声震耳。
她只是这手中之剑挥杀得有些力乏。
血在飞溅,清兵前面的倒下,后面的又涌上来。
她杀不了这许多人。
一种似在催促的命运在缩紧它的网。
保元凤心中却有了另一种感觉,他并不太高兴,虽然他希望看到预料的结局。
这女子手中剑的美感,他并不愿意让它消失。
而这少年头人,毕竟只是个孩子。
那个女子,却见了这边的情况,出手照应着,这样一来,保元凤不得不回手应招,没想到,他们竟斗到了这水牢的外面。
但是,这毕竟是在寨子中,他们难以脱身。
这一切,让人觉得沉闷起来。
……
就在这时,一个惊骇情况,让在暗中拚杀、流血的人们,止住了呼吸——
一只巨鸟的阴影,从寨子的石墙上,移动过来。
众人似乎都被笼罩,一片昏黑。
那些还举起的火把,被一阵强劲的冷风吹灭。
鸟的巨翅,扇起了这阵风,发出隐隐的低啸,白翅一闪,铁爪伸出,有人来不及出声,就被抓破了咽喉。
它的利爪所到之处,犹如死神降临。
血肉横飞。
人们纷纷躲闪。
它的到来,让少年头人的眼神象是有了改变。
保元凤的枪头已触及到阿龙胸前,但也就差这一点,那巨鸟的阴影已逼近了他——
他看见那轻衫薄袂的女子,在这巨鸟双翅的阴影下,随风而舞,袅娜而飘逸。
剑光之下,天欲飞雪,报及之处,人头落地。
白的鸟,白的轻衫薄袂的女人,已成为一体。
血在流,却是无声如梦。
剑舞出的柔美,没有杀气,却缠绕着人的灵魂。
那种仿佛什么都没有的空灵之感,弥漫开来。
死神将临,有人却在忘却。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