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的病情就在这段时间开始有了加重的时态,虽然还能理政,但是身体欠佳的时间越来越长,陈温已经上表,想要辞官回乡静养。
刘协面露忧色,紧蹙着眉头。
生老病死……
他想起了在洛阳皇宫之中的时光。
中平五年的(188年)的那段时间,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也是他最为悲伤的时候。
他所开心的,是他父亲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比之前的八年时间都还要多的多,那段的时间中,他的父亲教了他很多的事情,将一个又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又一个人的故事将给了他听……
也是那一年,他正式登上了皇位,成为了大汉的皇帝。
陈温的病已经病了许久了,和当初刘宏,他父亲的疾病有些类似。
王越派过去的医者皆是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刘协明白什么是生老病死,他也知道陈温只怕是已经命不久矣。
他的父亲病死了,原先的豫州刺史桥瑁也病死,现在的扬州刺史陈温也要病死了。
刘协有些惶恐,他觉得人的生命脆弱无比。
一场大战,便有成千上万人死难,永远的离开人世。
戊辰之乱,他亲眼见过了殿内的厮杀,那些高大健壮的甲士被利刃轻而易举的砍翻在地,横尸于殿中。
“许安……”
刘协收回了思绪,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屏风的最左边,那里写着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
最后的那段时间刘宏的意识越来越来混乱,刘协从他的口中听到最多的便是这个名字。
许安,如今太平道的道主,太平道原本早已经被皇甫嵩带领的大军所扑灭。
广宗、下曲阳二十余万黄巾军命陨其中,张角、张宝、张梁皆被斩杀,三十六渠帅被杀者过半,百万黄巾覆灭,太平道明明已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一蹶不振。
但是许安却于太行山中如同飓风一般兴起,七年的时间,太平道不仅没有一蹶不振,从此消散,反而是越发强盛。
现如今太平道如日中天,黄巾军的势力跨州连郡,幽州、冀州、司隶、并州、凉州五州之地皆有被黄巾军所控制的区域。
幽州的代郡、上谷郡两郡,冀州的中山国、常山国两处郡国的大半,司隶校尉部的河东郡,凉州和并州全境,甚至于北地的游牧民族,匈奴、鲜卑都臣服在其麾下。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刘协看着许安的名字,他感觉这个人和他见过的所有人,在书中看到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绣衣使者汇报的在太平道治下之中的见闻,每一件事都能刷新刘协的原来的观感。
在陆续得知了学堂、军校、警察、道观等等各种各样的新奇的事务,授田,屯田一件又一件事情,也让刘协越发的对许安产生了重视。
如今他如今还没有到亲政的年纪,朝堂之上现在的管理者是刘宠和孙坚。
“袁绍。”
刘协看着袁绍的名字,目光逐渐的坚定了起来。
王越跟他说过,刘宠和孙坚也和他解释过,黄巾军虽然看似强大,但是许安被困于北境,底蕴薄弱,难以相争。
现在要先解决挡在面前最为主要的敌人袁绍。
就在昨日,孙坚已经带领着两万荆州兵,三万豫州兵,还有陈都的一万禁军,向北进军,马上他们便会抵达兖州的最北部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