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被放下后,王任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唱了一声诺后,赶忙走出了车架。
王任弯腰走下车架后,也彻底看清了自己周围的一切。
在官道上尽是满载着货物的车架,各类的牲畜拉拽着沉重的车架缓缓前行,官道的旁侧不时有一队一队的骑士飞驰而过。
沿路看守辎重的军士,好像都是自己原来部曲的军士,他们看到王任,皆是遥遥向着王任行礼示意。
许安牵着自己的枣红马,行走在官道一侧,此时身后只跟了七八名亲卫,不过有两人却犹为明显,一个魁梧,一个瘦小和其他人显得与众不同,不过这两人王任都是认得。
魁梧的那个是许安的亲兵队长徐大,而那个瘦小的则是许安的执旗官张季。
许安看见王任走下车架,笑着说道:“你倒是好运气,你可知道这车架原来是谁的?”
王任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车架,和周围运载货物的车架不同,这车架雕梁画栋,显得华贵异常。
“车架的主人倒是和你一般同姓,只不过是晋阳城中的太原王家。”
“太原王家……”
王任嘴中念叨着,又看了一看四周满载货物的车架。
莫非?莫非已经攻下了晋阳!
“不错,正是太原的王家。”许安看着还是一头雾水的王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城一战,你做的很好。”
“龚都已经与我说了,鹿台王家的子弟没有懦夫。”
“将军……”
此时王任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平日跟随在王任身后充当亲卫的王家子弟,多半都是他的子侄,南城一战只余下两人,可谓惨烈。
王任现在都不知道回山该如何向家中的人交代。
许安扶住王任的左臂,郑重的说道:“逝者已逝,还请节哀,我许安保证绝不会忘记王家的功绩。”
王任眼中浮现出了一团雾气,他面对着许安,恭敬的行了一礼,郑重其事说道:“鹿台王家愿为将军效死!”
说话间王任不小心又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
“你身上还有伤没有痊愈,先回马车吧。”许安翻身上马,对着王任说道,“军中事务繁多,我先去处理。”
“诺。”
王任和许安在官道上走了也有一会了,也。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听到许安的话,王任应和了一声后,看着许安远去的背影,这才又重新回到了车架上。
王任坐回马车的车厢中,用手掌抚摩着车架上柔软的坐垫,还有那铺盖的丝绸,闭上双目感受着马车颠簸。
他之前最多也之乘过牛车,马车也只是远远见过,根本没有亲身坐过。
而且这马车比之他之前在县城所见的马车还要豪华十倍,百倍。
“太原王家……”
王任睁开双目,抬起双手,看着手中因为握持兵刃升起的新茧,心中不由的升出一股豪情。
他如今是太平道的教徒,他们的将军更是黄天的化身。
晋阳城那比县城还要庞大数十倍的坚城都跪伏在了他们的脚下,鹿台山的王家为何不能比肩那太原的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