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物都放好了，李陶吩咐船只前行。</p>
“从前跟着刘熙的那些人在做什么？”李陶问朴寿。</p>
朴寿道：“为刘熙办了丧事之后那边就没动静了，他们的船只也没有再下海。”</p>
没有了刘熙，那边就是一盘散沙，就算将来船只再下海，也不可能跑得太远，掌舵的人没了，其他人不用挂怀。</p>
李陶道：“这次就算要抓人，也要在海上，免得给衙署留下太多线索。”</p>
朴寿应道：“我会让人盯着那边的动静。”</p>
李陶又思量片刻：“眼下情势不同，不要擅自行事，有了动静先知会我。”</p>
说完话，李陶又去看那些货物，将线穗拿起来仔细地瞧：“这线看起来比去年的更好了，纺的细又匀称。”</p>
朴寿笑着道：“听说是羊毛好，用的纺车也好。”</p>
李陶听到纺车眼睛发亮，他是喜欢这些物什的，就像喜欢刘熙做的罗经盘。</p>
总要想法子弄到手才行。</p>
李陶和朴寿带着货物到了小岛，郑氏等人早就等在那里，将货物都卸下，郑氏等人禀告岛上的情形。</p>
岛上又死了六个人，都是矿上做苦役的人，给的吃食不多，加上太过劳累，病倒之后，岛上也找不到足够的药材给他们治病，有些人甚至还没有完全断气就被看守抬出去埋了。</p>
不过死了人又怎么样？扛不住死掉的人，大多都在岛上耗空了身体，留着他们也做不了太多伙计，还要供养他们吃喝，对于李陶来说十分不划算，倒不如再去抓些人送过来。</p>
上次陈嫂与郑氏说过之后，郑氏有意打听消息。</p>
“这么好的东西是南方做的吧？”郑氏问朴寿，仿佛被眼前的线穗惊住了。</p>
朴寿并没有应承只是道：“外面的事你不知晓。”</p>
若是与一个人太过熟悉，即便他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陈嫂心里也有了数，这东西不是南方买来的。</p>
难不成是北方做的？北方什么地方能做出如此好的线穗？</p>
郑氏道：“若是给我们纺车，我们怎么也能想法子做出来。”</p>
“说不得有一日能弄新纺车给你们，”朴寿道，“你果然给做出来，自然少不了得赏赐。”</p>
郑氏道：“别的赏赐我也不敢要，有生之年能回到高丽我就心满意足了。”</p>
朴寿仿佛十分明白郑氏的心思，有所求的人才好掌控：“那你要求着鲁王爷早些成就大事。”</p>
郑氏点点头，她得到的消息已然不少了。</p>
晚上的时候，她回到寨子里，陈嫂就在屋中等她。</p>
“今日怎么样？”郑氏问。</p>
陈嫂道：“采来的药材有些用处，病情暂时稳住了。”宅子里的女人们也被奴役，生病也是常事，多亏有陈嫂帮忙，否则不知死了多少。</p>
郑氏道：“岛上能找到的药材都拿了过来，你也尽力了，能不能活下来要看天意。”</p>
陈嫂没有说话。</p>
郑氏吹灭了灯，两个人在黑暗中低声交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