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眉梢一抬，眼眸中的寒气就似遇到了朝阳般，瞬间化开，嘴角微微扬起，目光清亮地盯着常安。</p>
“大小姐说了什么？”</p>
常安心中暗叹，蔡戎若是看到大爷这般模样，就不会那么容易息事宁人了。</p>
真是威武之气大减，小儿女之情与日俱增。</p>
蔡戎看了悔之莫及，谢大小姐见了恐怕又要躲着大爷了。</p>
常安笑着道：“不少村子中的里正都去了陈家村，问谢大小姐成药的事，谢大小姐说成药要交给官药局。”</p>
常悦在陈家村周围护卫，虽然不会像从前一样“监视”谢大小姐一家，但因为要尽心竭力的保护，难免也会听到些消息。</p>
于是在常安的要求下，常悦尽职尽责地将这些全都禀告了上来。</p>
常安接着道：“那些里正不明白陈家村为何这样做，还怀疑是不是朝廷又在欺压百姓。”</p>
宋羡听到这话并不生气，大齐建朝之前，镇州就被争来争去，经历了几十年的混乱，那些欺压之事，百姓见的太多，自然对朝廷没什么信心。</p>
大家有这样的思量，早在宋羡预料之中。</p>
宋羡道：“谢大小姐怎么说的？”</p>
常安道：“大小姐说，成药好用，也看到谁手中，若是没有大爷的兵马押送成药，病患服药时也严加管束，中间不知出了多少差错。</p>
这样的事旁人做不了，官药局最合适。虽说谢大小姐说的是官药局，但大齐的官药局有几个？又是谁来管束着？”</p>
宋羡听着眼眸微亮：“她这是夸赞我？”</p>
常安笑道：“如果镇州是宋旻、宋裕或者老爷戍守，您说大小姐会不会这么放心将成药方子拿给官药局？”</p>
宋羡放下手中的文书，他正色望着常安。</p>
常安心里一颤，他是不是夸得太厉害了，大爷脸皮薄，万一恼羞成怒，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p>
安静片刻之后，宋羡嘴唇开启：“换了他们会有官药局？”</p>
常安连声道：“没有，不会有。”</p>
宋羡心中欢喜，表面上却不留痕迹：“你将谢大小姐的话再说一遍，方才我没有听得太清楚。”</p>
啧，常安暗中感叹，没听清？是想再多听几次吧！</p>
……</p>
蔡戎回到瀛州之后，耳边听到的都是与宋羡有关的事，如果他再晚回来十天半个月，整个瀛州就要变成宋羡的地盘了。</p>
宋羡，宋羡。</p>
蔡戎眼睛中一闪杀气，早知道有今日，不如在战场上借着辽人的手除掉宋羡。</p>
蔡戎看向瀛州知县：“太医院那边如何了？”</p>
太医院的人到了瀛州之后就开始查问时疫之事，宋羡将如何用成药，用过成药后病患的情形事无巨细记得清清楚楚。</p>
那时候蔡戎就知道，想要从中挑出差错只怕很难。</p>
瀛州知县道：“下官让人一直盯着，太医院的几个太医照常去疫所，唯有院使和户部员外郎始终在院子里议事没有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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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明天一早我就再去求见。”</p>
蔡戎沉着脸道：“不用了，他们没想替我们说话，你去多了反而会落下把柄。”</p>
瀛州知县惊疑道：“这……难不成他们与宋羡早有来往？”</p>
蔡戎只觉得瀛州知县蠢笨至极，不及镇州知县曲承美半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