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撕扯头发哭喊道:“昆哥啊!我想好了!明日一早,我就去五台山出家当和尚!自此将这段不伦之恋深埋心底,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昆哥啊!请恕我不能与你共创英雄之城了!”
“二郎!你莫要走!”门帘掀开,一抹香影擦着太史昆投入了武松的怀中。
青青捶打着武松,娇声泣道:“二郎,你看看我呀!我是青青,是扈三呀!我是个女孩子,是个女孩子呀!我陪你吃窝窝头,陪你仗剑游天下!”
武松满面痴迷之色,居然还硬生生挤下了两粒泪珠,只听他沙哑的嗓子喃喃道:“这……这莫不是在梦中么!赞美鸿钧老祖,赞美如来佛祖,赞美观世音菩萨,赞美耶稣,赞美耶和华,赞美安拉……”
即使是太史昆这种看过琼瑶剧的无良败类,此刻也是头皮发麻,汗毛倒耸了。太史昆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悄悄退出了营帐。恍惚中,他分明看到武二郎挤着眼睛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丧尽天良啊!出了营帐后的太史昆发出如此感叹。日头已经逐渐偏西了,查探全阴教、顺兴商号的事是一点儿也没干。
太史昆去看了看秦暮城,只见他正与卢俊义说知心话呢。去看了看西门庆,只见这小子正收受贿赂收得不亦乐乎。
百般无聊的太史昆一拍脑袋瓜子,忽然想起了张邦昌。他叫来孙德旺一打听,原来孙德旺一早就把张邦昌给拐了出来,吩咐几个兵丁将他藏到城外五里的一座废旧校场中去了。
“城外?你倒是藏得严实!”当下太史昆骑上一匹青骢马,问孙德旺要了两名士兵带路,奔着废旧校场而去。
废旧校场还真是对得起“废旧”二字,破破烂烂的校场围栏内有一大半的土地已经被农民伯伯种上了菜,只有角落里堆放的几个半截箭靶,依稀证明着此地原先的用途。
校场一端有个塌了半截的的土胚屋,屋外守着三四个忠勇营军服的兵丁。多日来的相处,这些兵丁已经对太史昆非常熟络。兵丁们对太史昆抱拳施礼,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方一进屋,太史昆就看见了蹲坐在地上的张邦昌。这厮的脑袋上套了个黑布袋,两只胖嘟嘟的小手被一条牛皮索紧紧缚住。
太史昆嘿嘿一乐,就待去揭黑布袋。没想张邦昌脑袋一缩,让太史昆揭了个空。
张邦昌闷声说道:“好汉,别揭头套!带着头套我瞧不见您,您也省了事后杀我灭口的麻烦!”
太史昆闻言一乐,果真没再去揭头套,而是伸手解开了缚着张邦昌的牛皮索,笑道:“好小子,挺识相么!”
张邦昌两只手一被解放,立刻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冰种玉佩,恭恭敬敬递给了太史昆。这厮说道:“好汉!这是小人孝敬的一点见面礼!小人家中颇多余财,好汉只要放了我,想要什么您只管拿取!”
太史昆见了张邦昌的种种举动,不禁暗忖:这小子看似贪财,但遇上事情还真敢花销!若此次来真定府的是真高俅,恐怕这小子还真能成点事!
太史昆冷哼一声,道:“钱财这等东西,你看不上眼,我也看不上眼!我捉你来,是想问你几件事情!”
张邦昌闻言,立刻接口到:“好汉放心,您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只求您别让小人吃那皮肉之苦!”
太史昆道:“好!我来问你,你怎么学会女真文的?”
张邦昌果然决断,他连想也没想,立刻答道:“家父还在世时,曾在莱州浮游岛上救了个落海的女真人。此人感怀家父的恩情,在小人家中做了五年的下人,小人的女真文便是跟他学会的!”
太史昆又问道:“那王宗又是何人?你如何与他搭上线的?”
张邦昌答道:“王宗他自称汉人,实则是个女真人!在我没有成为经略府师爷之前,曾在我家为仆的女真人就时常来找我,求我帮他翻译一些典籍。我当上师爷,掌管了文库后,他便给我引见了王宗。王宗真实的姓名,我是真的不知道!”
太史昆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攀上文博正的?如何能接触到种种机密图样的?”
张邦昌答道:“是为了军械库内的军资!若要取出军械库内的军资,须得有经略公文博正与转运使刘成奇两人的手签印信才可!
文博正想倒卖军资,却苦于没有刘成奇的印信。恰巧小人能临摹各种笔迹,会伪造印信的法子,因而文博正才会垂青于我,让我掌管经略府文库!”
“文博正倒卖军械库内的军资?”太史昆大吃一惊。若是顺兴商号那个势力已经渗透到经略公这个等级上,那无疑说明大宋的整个北部防线已经是风雨飘摇了!太史昆问道:“文博正都贩卖了什么军资?”
“这……那些守城器械的名称我也说不大上来!”张邦昌迟疑道:“反正就是些床弩、火炮一类的东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