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之扬道:“唉!有人骑马来了!是否过早了一点呢?”
凌风道:“子时前来的是朋友,子时后则是敌人,你看我猜得是否准确。”
华之扬长身而起,边走边伸懒腰道:“干扰我睡眠的则朋友也变敌人,有什么事由你出头应付好了。”
凌风瞧着华之扬再次躺下,苦笑道:“你真够朋友。”
蹄声渐近,轰传长街。
华之扬躺在两张合起来的方桌上时,蹄声止于门外。
一把壮年男子的低沉声音在外边响起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来!”他说话的内容虽毫不客气,声调却是沉稳动听,斯文淡定,跟语意毫不相配。
凌风双目闪过森寒的杀机,冷冷道:“来者何人!我凌风今夜不杀无名之辈。”
那人默然半晌,才答道:“凌兄请恕在下一时冲动之下口出粗言。如若凌兄肯化干戈为玉帛,交出青龙宝佩,让在下归还芊芊小姐,在下愿为刚才惹怒凌兄的话敬酒道歉。”声音从紧闭的门缝传入,扬而不亢,字字清楚,只是这份修为,便教人不敢小觑。
华之扬均匀的吐呐呼吸造成奇异的节奏,隐隐中似透出某种难言的道理。
凌风皱眉道:“我最讨厌说话兜兜转转的人,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要代舞芊芊出头?”
那人发出一阵长笑声,道:“听凌兄的语气,交回青龙佩的事是没有得商量哩!那只好动手见个真章。”
凌风搜索枯肠,仍想不到街上是哪个年青高手,索性不答他,闭目冥坐。
“砰!”铺门四分五裂,化成漫天木碎,洒满铺内。
以凌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功夫,亦为之动容。要知这两扇门只是虚掩,毫不受力,而对方竟能一拳隔空同时把两扇门板震碎,其功力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
一位说不尽风流倜傥、英武不凡,宛如战神转世的壮年英俊男子出现破开的入门处,背上一把双手巨剑,一派威武悠然之状,哪像来寻晦气的恶客。
凌风一对虎目爆起电芒,盯着来人恍然道:“原来是‘巨阙剑’任天行,难怪!真是失敬失敬。”他以一种极端冷淡漠然的语调说出这番话来,充满冷嘲热讽的意味。
任天行棱角分明的俊脸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叹气道:“实不相瞒,在下一向对两位心仪向往,绝不愿在这样的情况下碰头。咦!华兄不是受了伤吧?还是在睡觉呢?”
凌风淡淡道:“任兄不用理会他,大家初次相识,不若先喝两杯,然后动手,如何?”
任天行定神打量凌风,好一会才道:“这叫名副其实的先礼后兵,让在下先敬凌兄一杯。”
大步走过来,在凌风对面坐下。双手轻捧酒杯,致礼道:“闻名不如见面,凌兄没有令在下失望。”
碰杯后两人均一口饮尽,半滴不剩。
放下酒杯后,任天行的目光变得像剑刃般锐利,直望凌风,声音转冷道:“此事能否和平解决?”
凌风断然摇头道:“任兄少说废话。”
任天行不解道:“凌兄出身教廷,为何独要卷入眼下这无谓的争端中,得到宝佩于凌兄有何用处?”
凌风不耐烦地道:“任兄不是要动手吗?凌某正想见识一下任兄震惊天下的剑艺,这叫相请不如偶遇,任兄请!”
两人双目同时精光大作,毫不相让的互相凝视。
境界同时展开。
一股浓烈的杀气,从任天行身上直迫凌风而去。他身上的武士服无风自拂,猎猎作响,倍添声势。
凌风却是静如渊海,又像矗立的崇山峻岭般,任由海浪狂风摇撼冲击,亦难以动摇其分毫。
桌面的酒壶杯子都颤震起来,情景诡异至极点。
两人再对望半晌,均知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最后唯只动手一途,以寻出对方的弱点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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