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之扬哈哈一笑道:“东方团长今趟出兵,是看准赵无极虽打败我父亲,但却元气大伤,故趁机痛加挞伐。现在却要先作安内,白白让机会溜走,予赵无极有休养生息的机会,岂非大大失算吗?”
东方宇怔怔的瞧了他好半晌,像首次认识清楚他般,肃容道:“那华小兄是否认为该先收拾赵无极,再回师对付那些宵小呢?”
华之扬摇头道:“非也。就算青龙城无事,今次你若贸然兵攻赵无极,亦是必败无疑。”
东方宇本想试探华之扬是否别有用心,利用自己来对付大仇家赵无极,此刻听他这般说,大感意外,反虚心问道:“愿闻其详。”
华之扬遂把赵无极那番对付东方宇这次出兵的话说出来,当然是说得只像他华之扬本身的推测般。
东方宇脸色微变,好一会都没说话,显是被命中要害。
过了好半晌,东方宇叹道:“我本为旭日人,因慕中原文化来到盟重建团,自幼便喜读史书,爱习兵法,所以实力日渐强大,终成盟重之主。与前任一战,更使我名震天下,本以为天下再无用兵更胜我东方宇者,岂知竟遇上无极狗贼,处处受制,若非得华小兄提醒,此仗实有败无胜,那我现在应否立即回师青龙呢?”
华之扬知他已方寸大乱,微笑道:“正如我刚才所言,要破夏亚军,此实千载一时之机。原因有二,首先就是赵无极刻下确是元气大伤,兵疲将倦。其次则是赵无极仍在打败我父亲的胜利心态中,对你难免有轻敌之意。”顿了顿,正容道:“不怕得罪一句,论军力,贵方远不及赵无极,且屡战屡败,更添赵无极轻视之心,所以只要团长你示敌以弱,又制造巧妙形势,引得赵无极倾巢而出,而我们则精心布局,设下陷阱,保证可令赵无极栽个大筋斗,从此无力凌迫盟重。”
东方宇听得怦然心动,对华之扬疑虑大减,信任倍增,问道:“如何可示敌以弱呢?”
华之扬道:“请问团长现今手上有多少可用之兵呢?”
东方宇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答道:“今趟我只带有二万人,但无一非训练优良的精锐。”
华之扬拍案道:“那就成了。兵贵精、不贵多。而因我们兵少,更能增赵无极轻敌之心,只要再令他误以为我们粮草不继,我才不信新胜的赵无极还可忍着不率军溺战。”
东方宇摇头道:“他大可等我们真的缺粮时才来攻击,此计可骗别人,但绝骗不倒老谋深算的赵无极。”
华之扬笑道:“所以我说还要制造其它微妙的形势,才可迫赵无极不得不来打硬仗。”
东方宇讶道:“计将安出?”
华之扬道:“事情可分两头进行,首先我们要营造出缺粮的假况,例如派人四出搜刮粮草,又扬言即要回师青龙城,赵无极不来截击才怪。”接着俯前低声道:“另一方面,我们则与北方势力绝不下于夏亚的东欧修好,请他们出兵夹击赵无极。当然啦!这一着必须巧妙地让赵无极知晓,那更不愁他不主动来攻了。”
东方宇虽自负将才,亦不由不拍案叫绝道:“果是妙计,不过其中细节,仍要斟酌。”双目旋即射出锐利的光芒,盯着华之扬道:“谁都知你华家雄心勃勃,弄得南方天翻地覆,现在如此助我,究竟有何目的?”
华之扬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道:“因为我若不杀赵无极,赵无极便要杀我。谁当皇帝我不管,只要不是赵无极就成了,团长满意我这答案吗?”
东方宇沉声道:“你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你肯投附我,我东方宇定不会薄待你。”
华之扬欣然道:“多谢团长提携。不过一切仍待破掉夏亚军再说。对付赵无极虽是重要,但青龙城却必须牢牢掌握在手里,只要能撑到赵无极出兵,我们便攻打青龙城里旭日王的据点,把所有反对你的人连根拔起,那时天下至少有一半已到了团长你的口袋内了!”
这番话直说进东方宇的心坎里,使他忘了华之扬没有立即表示效忠,大喜道:“旭日王在青龙城有不可忽视的实力,若我不在青龙城,恐怕难以镇压大局。”
华之扬微笑道:“这正是示敌以弱的一个关键部份,团长不妨精兵简骑回青龙城打个转,摆平青龙城的形势,然后再见机行事。只要赵无极有任何异动,团长立即溜回来主持大局,那不就成了吗?”
东方宇呆了半晌,长长吁了一口气,摇头笑道:“舍此之外,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青龙城雄踞龙涎河南岸,北屏青龙山,南系洛希江、东呼飞虎关、西应兽人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青龙平原,洛、希、龙、应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
故自古以来,都有“青龙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之说,可以说青龙城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新城主主城位于旧城和故城之间,东逾洛水、南跨希河、西临龙涎河,北依青龙山,城周超过五十里,宏伟壮观。盟重又以青龙城为中心,开凿出一条南达夏亚都城,北抵东欧都城,横穿魔兽山脉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把海河、龙涎河、洛希江、精灵江等四大水系连接起来,青龙城更成天下交通商业的中心枢纽。
这日天才微亮,城门开启,大批等候入城作买卖的商旅,与赶早市的农民鱼贯入城。
戴着面具的凌风混在人群里,大摇大摆的从容由南门入城。
青龙城的规模果是非比一般小城,只南城门便开有三门,中间的城门名建城门,左为白虎门,右为长春门,型制恢宏。
此时凌风身上穿的再不是夏亚军的劲服,而是向一个农夫购来的朴旧布衣,肩上负了一大捆新鲜割下来的菜蔬,随便报出顺口诌来的身份名字,守门的兵卫便毫不留难地放他进城。
甫进城门,已经不是初抵贵境的凌风仍然眼界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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