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笑海一听之下,登时僵住,看着对方的眼神,冷得像是针*似的,其怨恨之意不言之喻。但想到对方伤重,只道:「别闹了!你会死的!」正要伸手解她衣衫。
只见张楚瑶提起她那软弱无力的素手,其上已握着父亲那纯金色的LUGER,指着杨笑海,冷冷道:「滚开…」枪身本是黄金之色,可是此刻亦已染满了暗红色的鲜血。
杨笑海见对方执意如此,宁可身死,也不要受自己帮助,登时怒从心起,喝道:「别闹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做甚麽吗?我这是要救你啊!」
张楚瑶冷笑一下,幽幽地道:「我甚麽时候求过你了?你当我是甚麽人?先杀了我爸爸…现在又来讨好我…你当我…是玩具吗?」说着说着,眼中竟似泛起泪光。
一听之下,杨笑海彷似身受电击,想起自己在这些日子里,一直暗中保护她,原以为是对她好,却没料到这不过是自己强加的善意,却恶意没有两样,均是丑陋之极。
杨笑海素来善於决断,此刻却是被对方的一句说话塞住了,忽然觉得一些从来没有想过的感想,纷纷涌上心头。
「咳咳!」张楚瑶又大大咳嗽起来,喷得杨笑海半边脸都是血。眼见对方危在旦夕,杨笑海随即将心中那些乱糟糟的思路推在一旁,镇慑心神,伸出手来,慢慢解她衣衫,也不管对方手上的枪已抵在自己胸前。
「滚…滚开…你没听到吗?」张楚瑶有气无力地道:「你…不停手,我可要开枪了…」却见对方冷冷道:「你够胆的话便试试吧。」
「碰!」的一声,张楚瑶竟然真的开火。这时只见LUGER
的枪口轻烟冒出,正正指着杨笑海腰间,而张楚瑶开了这枪以後,手上无力,LUGER也就掉了在地上。
却见杨笑海若无其事,冷笑一下,说道:「抱歉,那天给你的不过是空包弹,没有弹头的。」
张楚瑶这才明白过来,想起当晚,对方有恃无恐地让自己指着他的头额,还道他是胆色过人,原来是他早有准备,不禁恨恨道:「卑鄙…」
「哈哈,杀人不遂,还要骂人卑鄙?倒是奇闻啊!」杨笑海一边说,一边解开对方衣衫。无奈是张楚瑶这时手上已毫无力气,知道多说也是徒然,只得闭上双眼不看,眼角却早已泪水莹莹。
杨笑海轻轻褪了她的衣衫,极是小心,只怕牵动伤处。仔细一看,其右腰果然中了一枪,鲜血泊泊而流,眼见此伤虽重,却伤不及心肺,亦没打中肝脏,并非死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既身位七铳士,日子总是在生死边缘处徘徊,杨笑海对处理伤势自然了解不过,当下从腰间摸出一个薄薄的灰布小包,打开,却是一些药物,布绷之类。又再从中拿出一片锡纸包,撕开,将里面的白粉尽数倒在张楚瑶的伤处,只见药粉洒在伤口上,却没有被血水冲散,反倒结了一层黏膜来,止住出血。杨笑海又拿出一块胶膜来,盖在上面,随即用绷带紧紧地包扎起来。
应急处理过後,杨笑海将衣服重被在她身上,站起身来。这时他从衣袋中取出一个GPS仪,按了好一会,放目远望,喃喃道:「这麽远吗…」随即将GPS收好,二话不说,己将张楚瑶背在身上。
「你干甚麽?」张楚瑶软软地道,眼角还挂着泪水。
「距离这里二百公里左右,是一个小市镇,那里有医院,可以救你性命。」杨笑海简单地答了,随即迈起大步,足不沾地似的直奔过去,向着月光方向前进。
张楚瑶忽觉耳边生风,左右树木不住倒退,知道他是要救自己。可是父亲被杀的情景却忽然泛上心头,不禁怒道:「放…放我下来,谁要你卖好?」
然而对方听後,却是不理不睬,只是自顾自地直奔着。这时张楚瑶只想伸手推开对方,奈何身体没有半点力度,只得任其鱼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