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见对方一脸茫然,似乎觉得难以置信,当下抛了一件物事给他,却是一部手机。()杨笑海接了,见手机上面显示着一段影片。杨笑海随手按了一下,当中的片段便播放起来。
片段入面是一间纯白色的密室,一张白色大床设於中央,灯光明亮,看起来是一所病房。旁边陈设着一座座运作中的仪器,全都在运作着。这时镜头移到病床之处,只见上面躺着一位昏睡的少女,身穿湖水绿色的病人服,脸色极是苍白,却不掩其美,这人正是张楚瑶。
杨笑海登时呆倒,连拿着手机的手也隐隐抖震起来,当下紧紧地抓住手机,目不稍瞬地注视着。
这时候,片段中传来了几句对话,却是英语,料想是当地医生的讨论。这时镜头又再移近,拍摄着张楚瑶的脸面,她的脸色虽白,却是活人的肤色,而她虽躺在床上,可是睫毛偶有跳动,显然是生存着。杨笑海一见之下,知道张楚瑶竟然活着,登时大喜过望,连眼眶也不禁红了起来,而手机上的片段亦到此为止了。
良久,杨笑海将心情平伏下来,深呼吸一下,随即冷冷地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
喜鹊见杨笑海如此问话,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说道:「黑鹫可是花了许多人力物力,方可以保住她的性命…如果我要撤手不救,我想这世界也没有第二人可以救得了她。」
杨笑海听着这**裸的威胁,不怒反笑,似乎觉得对方实在坦白得紧,问道:「你要我做甚麽?」
「回来黑鹫,就像从前一样,仅此而矣。」喜鹊轻描淡写地说道。
杨笑海一脸轻蔑,道:「黑鹫中既有七铳士,其余的不止百人,何必定要我回来呢?」
喜鹊那又长又密的睫毛轻眨,美目当中带着忧色,喃喃道:「七铳士…嘿…现在只余一半了。」
「甚麽?」杨笑海不解。
「蓝鸟早在半年前叛变了…还带着第六铳士:小白鹭一起离开了组织,你不知道也不出奇…」喜鹊说道。
杨笑海哪料得到莫问天竟然走上自己的旧路,霎时间千万疑问涌上心头。
另一边厢,在市中央广场处,仍旧是一片混乱。钟楼既倒,死伤惨重,救护车声此起彼落,而电视台亦在人群中穿来穴去,不住采访,此时虽已夜深,可是家家户户既知发生了这等大事,都是不愿早睡。
而距离广场数百米路程,是建筑较少的近郊区域,只有聊聊数十户人家疏落而居,跟市中心那热闹景象相距甚大。这里挖有一道宽阔的河道,蜿蜒而去,直通海岸。而河水两边铺有窄窄的小径,低於路面,素来只供修道工人行走。
可是这一晚,却见一人身穿黑衣,脚步蹒跚地走着,正是从钟楼事件中大难不死的萧驭浪。眼见他身上的衣服已是千疮百孔,衣尾也被烧得焦了,而双手低低垂着,乃是之前被杨笑海所打伤的,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萧驭浪拖着那伤重的身体,不断远离市中心,只怕杨笑海或是警察找着自己,那就後果堪虞了。这时他只想找个地方躲避一下,要先将身上的伤养好,再作打算。萧驭浪一边走,一边喃喃道:「可恶的朱雀…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要亲手干掉你!」
走了良久,这时离市中心已远了,四周人烟稀少,萧驭浪见无人追捕,终於松了口气。不料在这时候,两个人影渐渐出现在萧驭浪眼前,愈走愈近,直走到萧驭浪跟前,这才停步下来。
这一夜天色甚清,月可照人,眼前分别站着二人,一高一矮。其中一人是男性,约莫二十余岁,穿着一身棕色长衣,一头整齐头发,脸面俊美,身材颇高,看起来就像海报上的男模特儿。而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样子甚是标致,长着一头又柔又长的黑发,又见她脸色甚白,就像生来就没晒过太阳似的。而她身上穿着黑色滚白荷叶边的歌德式宫廷服,配合她那娇滴滴的身形,看起来就像个洋娃娃似的。
萧驭浪不认得这个小女孩,可是一见旁边那人的样貌,登时吃了一惊,口中说道:「蓝…蓝鸟吗?」竟是黑鹫的第四铳士:莫问天。而蓝鸟於半年前叛变的事,萧驭浪既然一直在黑鹫工作,自然清楚不过。
莫问天打量了眼前的萧驭浪,冷冷地问道:「见过朱雀了吗?」
萧驭浪听对方如此态度,又想起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傲气顿生,大声怒道:「只要我养好伤,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不可能。」莫问天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