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笑了笑，她从窗口看向天边的流云，声音平淡，“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总归我是个活不久的人，何必去耽误人家。”</p>
“怎么能这样说。”崔九贞不满了，“你若真还有情，就该去好好享受，且瞧那何公子模样，也不像是对你全无在意的。”</p>
刘湘婉捧着茶杯的手微颤，就如她的眼睫一般，不再平静。</p>
她没有说话，崔九贞也摸不清她是个什么想法，也只好不再开口。</p>
过了许久，她才淡淡道：“我活不了多久了。”</p>
崔九贞微愣，抬起头，“湘婉姐姐……”</p>
刘湘婉见她这模样，有些想笑，谁料喉头一阵痒意，胸腔一痛，咳了出来。</p>
“咳咳……咳……”她拿着帕子捂住唇，一点殷红淌下，触目惊心。</p>
连翘忙地上前端过茶水，在里头放了颗药丸化开给她服下。</p>
崔九贞在一旁看着，心中微怔，攥紧了手。</p>
带着血的帕子被刘湘婉收起，脸色苍也白了许多。</p>
她才发现，原来的好气色，不过是妆容衬出来的。</p>
“湘婉姐姐，你身子这样为何不说，竟还要出门？”</p>
“咳咳……出不出门，都是如此，不若再出来多瞧瞧。”</p>
刘湘婉弯了弯唇，叫着崔九贞神色冷然，颇有些谢丕的味道，不由地温柔了眸子。</p>
能看着身边一对好姻缘也不错。</p>
“放心，我总是这样的。”她声音轻柔，“一年到头，也不知呕过多少血，别怕。”</p>
崔九贞抿唇，撇过脸去。</p>
“你是为了那何公子才出门的？”</p>
刘湘婉顿了顿，没有否认，她身侧的丫鬟红了眼也不说话。</p>
见此，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气不打一处来，可却又无可奈何。</p>
连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她，只得让她早些回府，好在刘湘婉也没有反对，由崔九贞亲自盯着上了马车。</p>
连翘朝她感激地福了福，“多谢崔大姑娘，我家小姐脾气倔，奴婢也劝不住她，还望大姑娘多来劝慰。”</p>
崔九贞点头应下，目送她们离去。</p>
命人去买了些吃的玩的带上，一回到府里，她便让玉烟去打听何家的事了。</p>
等到稍晚些，她又抓住了谢丕，将他堵在影壁处说话。</p>
院子里注意到的锦衣卫装作没看到，继续藏在阴凉处。</p>
“湘婉姐姐与何家可是有过婚约？”</p>
“表姐与你说了？”</p>
谢丕想到她今日出府，自己还未来得及去接她，便回来了，倒是有些早。</p>
“今儿个去见她，碰见了那个与她有过婚约的公子。”</p>
“何景明？”</p>
谢丕有数了，随即与她解释起来，听完，崔九贞颇为惊讶。</p>
原来解除婚约不是何家嫌弃刘湘婉，而是她自己要求解除的。</p>
一时间，滋味难辨。</p>
“何景明也算年少有为，今岁进士及第，虽未成庶吉士但此人品性尚佳。”</p>
崔九贞点头，一手牵着他的腰带转了转，“听你这么说，他与湘婉姐姐倒也相配。”</p>
只是可惜，刘湘婉身子如此，这门婚事终究留不住。</p>
见她神情低落，谢丕忍不住抚了抚她的眉眼，道：“表姐的事，她心里有数，你空闲了可多去陪陪她……”</p>
剩下的话他没有多说，因为所有人都没法子。</p>
【南京封城了，还是沦陷了啊！其他城市的宝贝们也要做好防护措施，注意安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