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用来捆绑孩子的吧。
顺着绳子的方向,这几天,一直紧紧揪住我的心,让我丝毫不敢放松,无时无刻无法安心的人,映入了我的眼帘。
[水素!]
声音来自我的身侧,有希拉着我的手,一下子就跑到了水素的身旁。
虽然大喊大叫是禁止的,但我此时却无法责怪有希,因为我自己也长大了嘴巴。只是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勉强没有发出声音罢了。
和有希一样,水素也被用麻绳捆住了手脚,双手被绑在背后,以十分难受的姿势,侧躺在地上。
[水素——]
有希想要把她摇醒,但被我制止了。被麻绳勒住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手上那一圈暗红色的淤痕,让心中感到一阵刺痛。
检查了一下脉搏和呼吸,确认她只是睡过去后,我用鞭头割开捆绑的麻绳,把水素交给有希。
观察了一下附近的东西。在旁边的地上,还有着一小堆不成形的机械,凭借着粉碎的镜头,裂开的闪光灯,以及勉强可以辨别的品牌标志,可以判断出它曾经是一个相机。
一切都很明了了。
大量的麻绳,损坏的行李箱,简陋的空间……这里应该是用来关押孩子们的楼层。
即使一不小心让他们逃脱了,通往楼下的道路只有一条,而从窗外跳下,五层楼的高度可以轻易夺去一个孩子的性命。
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囚禁在这里,然后用旅行巴士,伪装成行李运走。这种罪恶的勾当,一直在这里循环着。
我不会再让这个循环持续下去了。
感谢佛祖,让两人都平安无事。
悬着的心,终于有了一个着落。全身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随即,全身的酸痛一齐呐喊着,全都爆发了,酸胀的小腿肚,因为发烧而愈发沉重的头,呼吸道渐渐开始堵塞,呼吸开始变得沉重而困难。
(还不到松懈的时候……)
我用大拇指揉搓着太阳**,给自己恢复一些精神。
但是,持续来袭的睡意,正让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有……希。]
[水素!]
两人的对话,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大概就是上课打瞌睡时,被同桌捅一胳膊的感觉吧。
[有希……你怎么跑过来了。]
水素在有希的搀扶下从地上坐起来,在我刚才的提示下,有希很注意的没有去触碰水素身上肿起来的地方。有希身上的勒痕已经消去很多了,但水素的伤痕并非是那种放着不管自己会好的类型。比起有希,她被关押的时间要长很多。
(应该是在学校,从我这里逃离之后没多久的事情吧。)
刚才我认为比起把她唤醒,不如让她继续休息来得更好,没有对伤口处理也是怕疼痛把她弄醒了,但现在既然醒过来了,就不得不处理伤口了。取出口袋里的小瓶消毒酒精,我走到水素身旁……
[萝莉控,你怎么也在这里。]
从昏迷中苏醒的朦胧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像看到脏东西一样,顿时充满了厌恶。
……
我的心脏停止跳动了一秒。
我好心冒着生命危险费尽千辛万苦不辞辛劳披星戴月舞汤蹈火斩荆披棘上刀山下火海,却一见到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萝莉控,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不就是个刁蛮任性莫名其妙难以捉摸的小女孩么,整天用那个萝卜什么的称呼我很开心么,即使你不说,即使我不知道这个萝卜控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你以为我从你的语气从你的眼神从你的表情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贬义词么?
之前对她的担心全部转化为怨气,像山洪暴发一样,疯狂决堤了……我的吐嘈水平一下子连升数级,从冷静的理论吐嘈类型变异为热血的机关枪式吐嘈。
只是,无论这个吐嘈再怎么疯狂,那也只是内心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吐嘈,[身处敌阵]这根弦还是绷得紧紧的,让我的头脑不至于失控。
[好心过来搭救你,好歹也说声谢谢吧?]
我克制着手上的力量,以免把装酒精的瓶子捏碎了。
[你以为一个萝莉控来搭救我,我会感到很开心啊,我又不是变态,没有那种不良嗜好。]
我都给你那么大的面子了,居然还……
[哥哥,萝莉控是什么?]
有希拉着我的衣袖,好奇的看着我。
即使你用这种亮闪闪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这个萝卜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然后我注意到了水素放下了抬起的头,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我看到了自己和有希拉在一起的手。
(怎么了吗?)
在我思考着是不是有希的手哪里受伤了而我没有发觉的时候,水素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痛!]
发出惨叫的是水素,突然站起来,身上的勒痕会痛是自然的事情。疼痛让她没站稳,朝着我倒了过来,我伸出手扶助她的肩膀,然后她倒进了我的怀里。
总觉得这个跌倒的动作有些奇怪啊。
比起[跌倒],用[扑进]我的怀里来形容更为恰当……是我多心了吧。
我把手里的瓶子换成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然后用手掌扶助水素。
[呐,萝莉控,你为什么会来救我?]
这种时候不应该先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之类的话么?
[唔……没有为什么。]
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答案,只是想要救,所以就过来的。
[因为哥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有希用双手抱住了我的胳膊,也靠在了我的身上。
[我觉得崇宗哥只是单纯的热血笨蛋而已。]
我觉得有希的话比较好听……话说,水素终于不用[萝莉控]这个称呼了啊,真是欣慰。
始终是让我捉摸不透的人,低下头可以看到她此时脸上多带着的温馨笑容,刚刚的厌恶表情飞到哪里去了。
[好了,先擦药吧。]
听到我的话后,她们一人拉着我的一只手,站在了我身前的两侧。不知何时,两人的脸上多了一丝绯红。
[那个……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啊?]
我说你们一人拉着我的一只手要我怎么擦药啊。
水素和有希对视了一眼,然后数了[一、二、三]之后才一起放手。
现在的孩子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啊,尤其是我最不擅长应付的[女性]+[小孩]这个类型的人群。
第三十章·腐木之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