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看着客人的行李箱那种平静的表情,而是,仿佛那些箱子里,装的都是钞票,并且自己能够从中获利的表情。
竭力的想要掩饰着自己,想要高高扬起嘴角的那种感觉。
被他们的身体挡住,无法看清箱子里面的东西,在遮蔽物之间穿梭,同时手上的摄像工具也没有停下。
拉链的开合声此起彼伏,合奏着让我不安的曲子。
忘记了停歇的摄像头,在失去了外力推动后。
直到我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
忘记了停歇的摄像头,在被手指拒绝后。
才停下了拍照作业。
因为,手指僵硬住了,连同全身一起。
在行李箱拉链开口的地方,冒出来的,是黑色的头发。
如同原本应该是关节的地方,突兀的消失了一样。
偶尔从边缘,滑落出的,惨白的手脚。
不能弯曲的手指,只能微颤着,挣扎着不让手机从手中掉落。
一个个行李箱被横放倒在地上,快速打开与关上的间隙,让就在数米附近的我,把被囚困在里面的儿童看得一清二楚。
手脚全部被粗麻绳捆住,嘴巴里被塞了东西,然后用宽胶带粗鲁的绕着头部缠绕数圈。
已经没有一个是清醒着的了。
骨子里,被自小灌输的那一份美德,加热着血液,撞击着我身取的外壳。
但是我的理智深深禁锢着我,只是僵硬的,拍着照片。
冲出去是没有胜算的,而且什么也做不了。
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九个成年男人,并非是肾上腺素可以凑效的对象。
身体被时冷时热的感觉,折磨着。
但我也只能看着。
作为一个见证者,揭发者,以及。
破坏者。
他们[专业]而又高速的作业,从手表上反应的时间来看只过了八分钟多,但我却有着经历了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的噩梦,一般的,错觉。
不,这不是错觉,是事实。
九人中的一人,在司机拿下来的一张纸上写了一些什么。
(这是验货。)
迅速的把取下来的行李箱装回旅游巴士后,巴士轰隆轰隆的,气焰十足的开走了。
(这里是中转站。)
我拍下了巴士的车牌号。
水素和有希失踪的时间并不长,而那个车牌号,是外地车,被那一辆车带走的可能性很小。
虽然这样告诉着自己,但当我按下发送照片的按钮时,心里面冰凉的感觉,却如同内脏被冰锥刺穿了一般的难受。
这份难受,让我无法等到警方受理案件,然后介入。
我等不及,也没办法等,没法什么都不做,等着别人去帮助这两个柔弱的女孩。
聚集在门口的男子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办公楼里。
我所看到的,不是全部。
自己一个人进去的话,全身而退的把握,比我爱上古文还低吧。
嘲讽了自己一句,算是缓解心情。
身旁的树枝上,一只小鸟迅猛的把一条毛毛虫收入腹中。
这是吉兆吧。
如果那句邪不胜正……
总是被事实推翻的话,不适合在这里说。
后门已经在我面前了。
这个麻烦的事情,我想善始善终。
——[这种随自己高兴而为的行为,让你很快乐吗?]
——[随意的把自己的力量,用来帮助这些弱小,让你觉得自己很善良吗?]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伪善?]
——[你以为这种[[随意]]的态度,真的能够带来帮助吗?]
——[你以为,你的这种随意,能叫做善意吗?]
片雾麻衣的话,我还是无法认同。
[善]无论多小,总是好的。
——毋以恶小而为之,毋以善小而不为。
而我,不想半途而废。
这一次我想做一次,她口中所说的,[善]。
被我悄悄推开的后门,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第二十五章·潜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