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熠辰摇头叹道:“久闻首阳派的张随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今日一见,倒令在下失望了。”张随面上一红,冷冷道:“我此刻心情不好,你还是不要惹我为妙。”说着就要上楼,到张潇的房间去一看究竟。司熠辰沉下脸来,喝道:“张随!”
张随阴沉着脸转过身来,司熠辰也是冷声道:“不要以为你师父天下无敌,你就可以怎么样了。你半夜派人去调查太医院,单是这一条我就能治你的重罪!你还亲手杀了朝廷挂名的千户长,无端杀害了禇氏兄弟两条性命,哪一条不是死罪?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你随意动手杀人,扬手就走,你眼中可有王法?”
他话音还没落地,张随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止也止不住。司熠辰道:“你笑什么?”张随笑的捂着肚子弯下腰去,喘气道:“我笑丁毅之看错了人!还说什么‘司熠辰心高气傲,不会以官阶压人’,他看人不准,也是历练不足的缘故啊!”
司熠辰哼了一声,走上前来,张随直起身子,布劲全身,严阵以待,嘴角还留有一丝嘲谑的微笑。
若在以往,张随断然不会如此轻率地同人交手,何况还是在天子脚下!何况还是大内的副总管!只是他最近心绪经常失控,热血好似抑制不住地要从胸中泼洒出来一般,那使他翘首立于同龄人中的理智和自控如正午的雾气般不知到了哪里去。
两人越走越近。
忽然头顶上一个声音咳了两声,道:“谁要找张潇啊?”张随一震,回头看去,见张潇正伏身在三楼的栏杆上笑嘻嘻地看向这里。瞄一眼司熠辰,他也是满脸的惊愕和不解。
张潇道:“这位可是皇城侍卫队的司总管么?久仰久仰,不知今日来访,有何贵干?”司熠辰一双眼睛如鹰凖般紧紧盯着张潇,道:“请张相公下来说话。”他对张随、丁毅之都是你我相称,只是今日看到张潇出现在这里实在太过震惊,竟然尊称了一声“相公”。
张潇慢慢从楼梯上走下,司熠辰眼光依然不放。待到张潇走到他跟前数步之遥,司熠辰略略沙哑着嗓子道:“不知张相公昨夜身在何处?”张潇故作惊讶道:“我昨晚亥时从外面回来后,一直都在这里,再没出门半步了。”司熠辰眯起眼睛道:“亥时?”张潇道:“不错,有何见教?”司熠辰转向张随道:“他是你的师弟张潇?”张随冷笑道:“明知故问!”
司熠辰想了想,对张潇道:“你说你昨晚亥时之后,再没出门半步,谁能作证?”张潇沉下脸道:“首阳派门下哪一个不是光明磊落的好汉,这欺瞒之事岂是我们做得的?你若要问,这楼里的伙计随便哪一个都能证明。”这时赵巨炎也走到楼梯上,道:“不错,我手下近百名伙计,都是可以证明的。”司熠辰怔了一会儿,抱拳道:“打扰了,告辞!”转身便走。
张随微笑着看向张潇,道:“幸好你昨晚没说话,他才听不出你的声音。”张潇伸手抹了一把脸,面屑簌簌掉落,原来是陈仲平易容的。也是昨夜司熠辰没有细细打量张潇,此时才难分真假。陈仲平回身对赵巨炎道:“赵老板真是妙手天人,朽木都能雕出花来!”三人大笑。张随道:“陈兄,你这可有失光明磊落了。”
陈仲平道:“怎么有失光明磊落?”张随道:“你易容见客,还不算有失光明磊落?”陈仲平笑道:“世人皆爱洁面见人,我独爱污面待客,有何不可?只是脸上的污物放置的方位有点巧合,他非要把我认作张潇,我有什么办法?从头到尾,我可说我是张潇了么?倒是你,他问我是不是张潇,你那一句‘明知故问’怎么解?”
张随笑道:“‘你既知他不是张潇,还费劲问什么问?’我就是这个意思!二师兄那一句也妙得紧啊,摆明是我们要集体庇护‘张潇’似的,生生把他给吓走了。”赵巨炎道:“对付恶人,就得需要些力量。你们先别笑了,真正的张潇现在还在受难呢!”
(嘿嘿,后事到底如何~~~)<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