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为何冥顽不灵,为何不求一切随缘呢。”
解连环不答一言,男女之事一个和尚岂会明白。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解连环不可能把诸葛药玉看成“苦海”,更不会“回头”。
“我师父的教诲,你没有听到吗。”
解连环盯着诸葛药玉,垂下眼,问:“你能告诉我一个办法,怎样把你当成‘苦海’吗。”片刻沉默——诸葛药玉的话还没有说出,解连环说:“一个没有风度的人,为姑娘说出一句很有风度的话,在诸葛姑娘眼里,算不算是稍微有一些风度呢。”
诸葛药玉没有点头,也并没有摇头。
“解连环,出身‘流星赶月堡’,一个落魄剑客。”
诸葛药玉对兵器的好奇心是最大的,尤其是“软铁刃”。诸葛药玉欲言中止,她的表情,解连环又岂会不知。
“诸葛姑娘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佘辟主说:“我徒儿,一向对你‘流星赶月堡’的剑情有独钟,你肯解腰相送吗。”
解连环微一迟疑,解下了“软铁刃”,并双手奉上:“流星赶月堡‘软铁刃’送于诸葛姑娘。”
诸葛药玉当然不会就这么伸手接过解连环双手奉上的“软铁刃”,她说:“我师父只不过是与你开了个小小玩笑,你也不必当真。”
解连环深知诸葛药玉的用意,他说:“姑娘这是不夺人所爱,我之所爱姑娘也。”
“如果,我要了你的剑,仍旧不能让你视为所爱,你不是很惨?”
“流星赶月堡惨遭杀戮,难道解连环在姑娘眼里还不够惨吗。”
佘辟主说:“解少侠的处境,是很惨。只是,还不是最惨的,起码你还有命在。”
“有一种‘生’叫痛不欲生,它岂非比死更惨。”
诸葛药玉笑了。
——
雨,还淋着屋舍,洗去了尸臭。只有雨的声音,听不到任何人的语音。“丧魂书生”——赫连飞鹰心里沉沉的,原因仅是今天可能见不到诸葛药玉了。心里最沉的人,是“香面折花移情不是侠”——彭十三刀。刚不久,她还哭得梨花带雨似的。
彭方默然无语,站在彭十三刀身后,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贴在脸上。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说话的是诸葛袭人,他又说:“等佘辟主与小女一到,我们再做决议。”
彭十三刀抬起头,杀死彭尔阿的人就在眼前,她说:“裘夫人出身苗疆,想必已经看出是何人驱使毒蜘蛛杀死我兄长彭尔阿。”
巨母大娘不会把区区一个黄毛丫头放在眼里,毒蜘蛛是自己驱使的,彭尔阿是自己杀的。诸葛袭人说话了,他说:“裘夫人虽出身苗疆,但也很难知晓凶手是何人。”
彭十三刀轻轻冷笑,说:“诸葛大人的意思是,裘夫人也不会知晓凶手是何人。”
“令兄彭尔阿被毒蜘蛛咬中之时,裘夫人虽然就在对面,可凶手必然不会露出自己面目。”诸葛袭人又往下说:“凶手料定彭尔阿死后,你们一定会怀疑到同是与他出身苗疆的裘夫人身上,所以他才会在裘夫人面前下此毒手。”
赫连飞鹰接着说:“还用想吗。一定是彭横刀夫妇指使的。”
彭十三刀一笑,故意盯着巨母大娘,说:“彭横刀若要杀我们兄妹,用的一定是刀,绝不会是毒蜘蛛。”
巨母大娘偏偏不亲口承认杀死彭尔阿的人就是自己,而是说:“杀死令兄彭尔阿之人,想必是‘千手借尸’——裘躬啼。”
诸葛袭人想不到巨母大娘还有这一招,说:“裘夫人此话怎讲?”
巨母大娘说:“倘若他并没有被金魔鹫杀死的话,凶手应该是他。”
赫连飞鹰问:“难道,他也出身苗疆?”
“不知他何时从何人手里学得此种毒术。”
彭十三刀自然不会随便相信,巨母大娘的一片言词,她说:“倘若,裘躬啼已经被金魔鹫杀死,凶手又会是谁?”
巨母大娘问:“你认为凶手是谁?”
这里是“花落地狱门”,彭十三刀不能忽视了诸葛袭人的存在!这个女人为什么杀死彭尔阿,极有可能是诸葛袭人的命令,诸葛袭人杀死彭尔阿是为了什么。彭十三刀默默深思,自己是要利用诸葛袭人的,可是现在隐隐约约觉得诸葛袭人在拿自己当一种可以达到他目的的“工具”。
赫连飞鹰替诸葛袭人问:“怎么不见花遮唇与彭婴姑二人?”
彭十三刀没有回答赫连飞鹰,诸葛袭人瞟了一眼,问:“花遮唇与彭婴姑怎么不见?”
彭十三刀微微冷笑,说:“本姑娘不像有些人,带着两具尸体随便乱跑。”
巨母大娘强忍怒火,平静地说:“这么说,花遮唇、彭婴姑是死了。”
彭十三刀接着巨母大娘的话,往下说:“不管怎么说,花遮唇、彭婴姑是为了救我才送了命的。他们的仇,就是我的仇!”
赫连飞鹰笑了,说:“能杀死花遮唇和彭婴姑的人,虽不是绝顶高手,也必定是武艺高强之人,依你现在的情况是很难报仇的。”
“仇是我的仇,即使技不如人死于对方手下,与你何干。”
诸葛袭人笑了,他说:“与我也不相干吗。”
彭十三刀想了下,问:“大人话中有话,我不是很明白大人您的意思。”
赫连飞鹰解释:“诸葛大人的意思是,对花遮唇和彭婴姑的死很同情!”
诸葛袭人一点也不同情花遮唇、彭婴姑的死,可是对赫连飞鹰的这样解释却很满意。因为,彭十三刀已经明白了诸葛袭人意思。
“我想花遮唇、彭婴姑多半是死了,”彭十三刀停了下,继续说:“看来,我是可以为大人做点什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