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错落,太阳灼灼,光斑撒了一地,古树的藤蔓或长或短从树枝倾下,每一根藤蔓都比手臂还要粗壮,萦萦绕绕牵连着,攀爬着。
“公主,你莫站着,担心踩滑了跌下去。”曦青眉头拧做一团,看着荡来荡去的顾晚衾忧心忡忡。小时候吃过亏还不长记性,不知怎么找到了这个地方,藤蔓弯绕纵横,每每得空便来这荡秋千,能玩上好一会儿。
曦蓝曦青每次知道要来这,都是一个头两个大,生怕她跌了摔了。偏她胆大,不愿坐着,还站在这些藤蔓上。
“曦青你好唠叨,且坐着去,又不是头一次来这。曦蓝,再推高些。”中秋宴已过了几日,昨日二哥也下了聘礼,宫里喜事多了,自然心情舒畅些。
“公主,这毕竟不是麻绳做的,不能推太高,太危险了。”
“曦蓝说得没错,你小心些,藤蔓鲜少被太阳晒到,很是湿滑,不留神就跌下来了。”
闻声望去,是路韶,一脸担忧的往这边走。
“你怎么来了?”顾晚衾紧紧抓着藤蔓,扭头往这边看。
“还说呢,我在城外碰见了二殿下,一直在找你。”
顾晚衾差点松了手询问。
路韶忙抬手示意停止这个动作“你莫急,我未告诉他你会在这,这便来寻你了。”
看着藤蔓摆动幅度不大,路韶伸手拉住,另一只手扶顾晚衾下来,这妮子皮得很,一手扯了裙摆就跳了下来。路韶慌握住她胳膊“你慢些,这儿地不平,莫崴了脚。”
顾晚衾拍拍手里的灰,曦青赶快上前给她整理了衣裙。
“走吧,你与我一同进宫去。”
路韶一脸茫然“为何?”
“不为何,你不去我就把白术和茯苓带进宫里,你就没徒弟了。”顾晚衾一脸得意,扭头便走了。
路韶无奈,只好悻悻跟上,眼前人儿裙边已沾了湿泥,还不自知,路旁未知名的野花开得绚烂,裙摆拂过,似是她一经过,花就开好了。这李司尧,该是修了几世佛缘才能得她喜欢,便是死也无憾了吧。
“路韶,二哥找我何事?你可知?”顾晚衾蓦然回眸,青丝飞扬于日光中,白皙的脖颈暴露在轻纱外,姣好的面庞上有些许薄汗,在光线下叫人挪不开眼睛。
“我...我不知”
“不知就不知,你脸怎么这么红?”顾晚衾走过来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烫啊,你还好意思自称神医,太阳晒一下就热成这样,当真是体弱。”说罢拿过曦青手里的帷帽,放到路韶头上,再拉过带子系好。
动作一气呵成,反观路韶倒是不自在了,脸上红云密布,整个身体僵直了不敢动。
顾晚衾踮起脚轻轻拉下帷帽的薄纱,靠得太近,路韶能清楚看见她脸上被光线照射的细细的绒毛,从未如此近的看过她,微风送来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她的眸像极了星宿河的水,干净清澈。脸上有长长的睫毛映出的影子,高高的鼻梁,薄薄的朱唇,路韶慌忙低下头敛了眼神。
“罢了罢了,你回去吧,我进宫了。”顾晚衾走了两步又回头“要不曦蓝送你回去?”
一句话让路韶气得跳脚“我又不是弱女子,只是...只是禁不住太阳晒而已,哪就那么娇弱,帷帽便不还你了,有事再来寻我。”路韶拉住薄纱的边沿,生怕她们看见他的脸。而后气冲冲往前走,留下一脸错愕的顾晚衾“午膳吃爆竹啦?”
也罢,估摸着神医都是倔脾气,先回宫才是要紧事。加快脚步回了宫,夙昀早在宫门等候,见顾晚衾回宫,忙上前“三公主跑哪去了,二殿下急得到处找您。”
“夙昀,到底何事?”顾晚衾心下一慌。
“我也不知,世子和二殿下都在王上殿里,王后也在。”
顾晚衾闻言一愣,慌忙提了裙摆大步跑去。不多时气喘吁吁推开殿门,所有人转头看着她。
顾铭珅过来搀着她“怎的跑这样急?”
“想着是急事,便不敢耽搁。”
“便是天大的事也莫慌,天塌下来二哥顶着,别怕。”顾铭珅握了她的手,向人群走去。
“一头的汗,又跑去哪了?”南诏王心疼的翻出衣袖里层轻轻为她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