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也这会儿在哪呢?在一辆面包车上。
她躺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听前面的人在说话。
刚刚“弄晕”她的男人语气不屑:“听那个女人说的,我还以为有多难搞,还不是一根电击棒就搞定的事情!”
姚也在心里点点头,哦——那个原来是电击棒。
“光哥,听说是个美女诶!”另一道猥琐的声音响起来,“那个女人说的,只要把她带过去就行了,咱们要不要……”
他嘿嘿笑了两声:“先验验货?”
“你悠着点!”叫光哥的人调笑着,“这个月你可都玩死两个姑娘了,上回那个打胎的也差点让你弄没了命,再让条子逮了,坤哥都没法捞你!”
姚也本来还饶有兴致地想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打她的主意,听到这话,一双桃花眼在黑暗里蕴起了寒光,倒是没想到,这竟然还是一个犯罪团伙。
把“玩死两个姑娘”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姚也闭上眼睛,她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那人话音刚落,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有人爬到了后面。
“哎哟!”
一声痛呼,驾驶座上的光哥吓了一跳:“怎么了顺子?”
顺子骂了一声脏话:“他妈的,腿磕到车门上了!”
奇了怪了,他明明看准了走的,怎么突然就拐个弯撞门上了?
“你小心点!”光哥不满他一惊一乍的,他还以为后头人质怎么了呢。
顺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腿疼得倒不像是磕门上了,更像是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似的。
他心里纳罕着揉揉腿,疼归疼,抬头看到后座上身量修长的美人,脸上又挂起淫笑来。
这时车子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只听得后面又传来一声惊呼,夹杂着什么东西碰撞着“嘭”的一声响,动静大得很。
光哥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什么都看不清,他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这次没人回答他。
前面就到了,光哥又喊了几声,没人理他,这时开着的车窗灌进来一阵风,他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飞快地开到指定的地点,光哥停下车,打开车里的灯,他从驾驶座和副驾驶的缝隙里往后看去。
刚才还在跟他说话的顺子姿势怪异地躺在中间一排座位上,像睡着了似的,他又喊了几声,依旧没反应。
他啐了口口水,推开车门去后座,一边嘴里骂着:“妈的这小子!”
调戏个美女把自己给调睡着了!
后座门一推开,光哥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桃花香,他还没来得及好奇这香味是哪里来的,目光就凝在了眼前一幕上——
顺子扭躺在座位上,脸朝靠背,一根怒放的桃花枝笔直地插进他的额头,破开一个豁口,血汩汩地往外流,染红了他瞪大的眼睛和右半边脸,然后滴答滴答地淌到地上。
那根桃花枝好像吸饱了鲜血,开得愈发鲜艳。
九月份,怎么可能会有桃花?
半夜十一点的郊外,荒无一人,这场景像极了恐怖片里的画面。
光哥咽了口口水,他四处看看,除了旁边一栋废弃的工厂,什么都没有。
越是安静,越让人心里发毛,他看着无边的黑夜,感觉像是会吃人的妖怪似的,张开了血盆大口。
他喉咙哽住,叫都叫不出声,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脚下打滑了几下摔到了地上,然后又爬起来,飞快地跑走了,跑出老远才听到他带着恐惧的声音:“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