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费某旧相识。”对高建这种正要拉拢的潜在才俊,费祎推心置腹,随意道:“继承了关大将军的武艺和人品,放在军中,同辈子弟中亦是出色的人才……”
说笑之中,两人便在关兴的亲卫引领下,来到一处军帐里,见到一位年纪比高建更小的将军。
高建见他中等身材,面如冠玉,头戴武士冠,气质朴素,有种超出年龄的稳重,单论面相,隐隐有关羽三分英雄气,的确不凡。
更难的是这个少年一点也不倨傲,他见到费祎后,就连忙上前,拱手行礼,用一口荆襄音调道:“关兴见过费先生。”
“安国,你与我乃是故交,何必见外?”费祎哈哈大笑,拉着他的手,又引荐高建,为二人介绍。
“此乃在柳城建功的都督高子尚,有大将之器!”
“这位是汉寿亭侯关兴,关安国,文武双全!”
“久仰关将军大名。”高建瞧着关兴模样,不由自主想到了后世名垂千古的关羽,张口朗吟道:“跃马斩将万众中,侯印赐金还自封。横刀拜书去曹公,千古凛凛国士风。”
然而,这么一来,帐中之人都能听出来他仰慕的是关将军是关羽,而不是面前的关兴了。
此时的关羽,非只没有武圣封号,因为丢失荆州,不但造成自己身死,更引得先帝刘备发兵东吴,在夷陵战败,所以关氏一门在朝堂上处境颇为尴尬。
高建是不知道当下关羽在蜀汉朝堂上的坏名声,关兴是没料到有人对父亲评价如此之高,他眼下虽承袭了汉寿亭侯爵位,可也承受了莫大压力。
从关兴的经历上可以看到,他弱冠从军,任劳任怨,除却家教森严外,更多的是要替关羽挽回名声。
费祎也没想到,高建会对关羽有如此高的评价。要知道,两汉时代,“国士”一词可不能乱用,才盖一国者才能称为国士。
有汉四百年来,能被公认为国士的只有淮阴侯韩信一人耳,关羽武功虽盛,可也远不及韩信的功高无二,国士无双。
只不过在后世,关羽的名声远大于韩信,其中曲折难以言尽。
高建不知自己这一赞,已经足够让关兴把他当成生死至交。
关兴以为对方是仰慕先父关羽,甚为感激,连忙笑着道:“多谢子尚兄为家父正名,兴,愿与足下约为兄弟。”
关兴本就是阳光少年,这一笑起来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令高建惊讶的是,对方不止空口承诺,还给出了具体实惠。
“左营大寨归兴管辖,听说子尚兄颇有将才,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愚弟权力之内,绝不推辞。”
初次见面,关兴对高建的印象很好,加上有费祎从中作保,因此十分大方。他也是个讲义气的人,高建目前只是个代理都督,正是需要立战功的时候,所以才在力所能及范围内作出承诺。
高建道:“安国兄所部俱为步卒,而我部则不同,柳城之战曾缴获了千余匹战马,因此想讨一支军令,待敌军战败时好出营追击。”
“哦?”关兴惊讶。“子尚兄为何笃定此战我军必胜?”
高建笑道:“此事易也。敢问魏军主将谁也?”
费祎道:“郭淮。”
高建道:“非丞相敌手也。”又问:“魏军副将谁也?”
关兴道:“张贵、鞠彦。”
高建道:“非安国兄和张苞之敌。”继续问,“敌军主力是何兵马?”
费祎道:“鲜卑胡骑!”
高建复答道:“非汉军兵阵之敌手也!”
然后厉声道:“敌军将不如我,兵不如我,何愁不能大胜?”
费祎、关兴听罢,齐齐大笑道:“子尚所言大善!”
由是,左营汉军从主将到士卒,战意更加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