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亲家里回来后不久,夏凝就有一种很累很累的感觉,看了一会宝宝,洗了澡后早早的上了床。
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心好乱,好累,但心底深处好像某种声音在叫唤着,低低的,让人有种不甘的感觉。
身后一双大手穿过腰间将自己紧拥着,随之温暖安全的感觉萦绕全身,夏凝本能的放松,伏在丈夫胸口上。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我泡杯牛奶给你?
夏凝摇了摇头,手抚着丈夫的脸:你今天和父亲说了些什么?
嗯?
你不要瞒我,我看见父亲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说什么,你应该猜得到。易云睿将头埋进妻子发间,嗅着那阵阵的让人心醉的芳香。
父亲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我们是不是有点过份?
过份?易云睿冷冷一笑:要是过份的话,哭出来的人,不是你一个。
其实父亲他大可以不来告诉我,他还活着。我感觉我们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他不来见你,就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不是你父亲,第二,他别有所图。你觉得是哪一个?
夏凝微微一愕。
不是你父亲另有所图
第一点基本可以否定了,那第二点的话其实对于第二点,夏凝也可以立刻否定。但不知为何,她犹豫了。
父亲在她印象中,一直都是伟大的,她从来不会想父亲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之所以犹豫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无依无靠,风雨飘摇的小女孩了。她身边有个可以护她周全的丈夫,这个男人,是人中之龙。
父亲回来找她,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吗?
也许今天将夏娜送到外国留学,是父亲想回来找她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但那时父亲很明确的告诉她,让她不要再去找她了。他已经有了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只是让她不要担心他而已。
夏凝叹了一口气,这个思想的包袱,应该要去掉了。
更何况,现在夏娜喜欢易云睿。
这可是很危险的事。
她不担心自己的丈夫,但她担心夏娜。
无论夏娜思想多么的成熟,她毕竟是小女孩而已。
情窦初开,什么大胆的事都做得出来。
老公,将夏娜送出国后,我们不要再去父亲那里了。
易云睿沉吟了许久:可以。
说着,易云睿吻了一下妻子的脸: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夏凝点了点头,这时候手机响了,她本能的心里一揪!
每次半夜电话响,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是真真的来电。
真真,怎么了?
凝妈妈真真轻轻的抽泣着,说了好几次都没将话说完。
夏凝眉头紧皱,心里着急,轻轻哄着: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你宝儿妈妈呢?
宝儿妈妈在医院里
什么?!夏凝吓得直接坐了起来:宝儿她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凝凝妈妈,没事的,宝儿妈妈有爸爸在照顾凝妈妈,我好高兴啊,爸爸终于醒过来了深吸了一口气,真真将话一下子说完,随后哭得稀里哇啦的:呜爸爸终于醒过来了凝妈妈我不想打扰你的,我好高兴
叶乾宁醒过来了!
夏凝一下子眼圈通红,声音颤抖着说:好好,凝妈妈知道了,我跟你睿叔叔现在就过来。
挂了手机,对上丈夫着紧的眼神,夏凝破涕为笑:老公,叶上校醒过来了!
凌晨一点多,军医总院高级独立看护病房。
叶乾宁醒过来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这平日冷清的看护病房,一下子热闹起来。虽然是凌晨,但人来人往的,笑声不断。
叶老将军坐在一旁,看着醒来后的儿子,没有怎么说话,但眼睛里泪光涟涟的。老人家打了半辈子的仗,刀山火海从没怕过,铁铮铮的汉子,这一刻却是刹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要不是旁边还坐着一些老战友,跟他说着话,这泪水的早就出来了。
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医生几乎都给叶乾宁这辈子判了‘植物人’通知书,大半年的,人就醒过来了。
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这辈子好事真没白做!
李宝儿也是刚醒过来,身体还十分的虚弱,脸色很苍白,几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但她跟叶乾宁的手,却是紧紧的握着。
就像这辈子,没有什么事情能分开他们一样。
这大半年来都是李宝儿在照顾着叶乾宁,才一天时间,就换了叶乾宁守在妻子身旁,身体还没恢复的他,忙着给妻子‘斟茶递水’。
但两人都穿着病号服呢,这一眼看下去,真的有些搞笑。
叶乾宁所有的战友都来了,连顾栾和北堂修也来了,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本来医院重地,一下子变成了‘茶寮’。而来的人还不见断,看样子得持续到天亮。
病房重地本来是要绝对安静的,但看这情形医生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大家是真的高兴。
叶乾宁能醒过来,着着实实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