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只不过一句话而已,轻飘飘地凑个热闹,没啥诚意。
“谢谢,谢谢大家,我一定可以改运的!”兰德远热泪盈眶。眼看着又要哭了出来,一哥赶快又开了一罐啤酒,塞给他。“远哥哥,咱哥俩干一个。”
这一天,一帮人什么正经事也没干。不是吃喝就是打牌。他们窝在兰得一家里,集体当懒汉,连门都不出。晚饭也是点餐送到家里吃的。
直到晚上九点多,外地来的这些,才各自去坐城铁离开。关键是,他们中的几个突变携带者,也选不了什么别的长途交通工具。
兰德远谢绝了兰得一留宿的好意,也回家去了。虽然留宿方便他明早和老爷子一起出发,但他需要回去收拾东西,退租房子。于是他和老爷子约好,明天再到路上汇合。
老爷子继续整理他的行李。他要带的东西,其实大部分也不是什么能吃、能穿、能用的东西,而是些年岁久远的小物件。与其说,他是整理行李,不如说,他是在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绪。
他的思绪,很多,很杂乱,也很漫长。
兰草围着兰泽转了一天。兰泽本着对妹妹负责的精神,亲自把她送上了火车。
然后,他自己犹豫不决地对着站台的隔离门发了会呆。还是决定不了,他自己是回家,还是找个地方住下来。
“姜汉臣?”兰泽召唤了一声。
上一班城铁刚刚出发。站台上,出站的人已走,进站的人未到。一时之间,空旷得有了回音。
兰泽反正没看见姜汉臣同志在哪。
“啊?”
小姜的声音从兰泽的身后传来。
“你逛哪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虽然兰泽早就猜到小姜回来了,但对他的行踪难免好奇。
“嘿嘿。”小姜抓抓头,憨厚地笑了,却只回答了一半问题。“我在这边城里有个朋友。”
“你不是跟着我寸步不离吗?今天怎么这么放心呢?”
“看您说的。这不是看你都进了警察窝了吗?家里挂的警服,一个二级警督,一个一级警司。”
对警官的职衔,兰泽一片茫然。他只知道有警官和警员的区别。
“嗯,好像那座楼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警察?”
“周围几个楼快成他们宿舍了。偶尔有空房间,也是他们之间互相介绍,基本上直接就订了。外面的人很少有机会住进去。”小姜说。
兰泽理解了:一哥牛逼。老爷子住进去合法。
“再说还有你家的老父亲在呢。他的经验多丰富?”
“哪方面的经验?”
兰泽猜:总不至于是劈砖头的经验吧?
小姜顾左右而言他:“这么说吧,我以前受训的时候,我师父是他老人家的徒孙。”
听小姜说了这么半天,全都是虚的。一句实在话没有。
“嗯……”兰泽摸着下巴琢磨了一秒钟这个辈分关系,“你喊声爷爷我听听。”
“兰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你自己算!”
“唔……”小姜一言难尽。
老爷子当教官,已经是五十岁以前的事了。就连老王政委都退休了,其他学员也可想而知。个个都是老家伙。
辈分没法算。算就得喊兰泽“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