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所长梗了一下,“你才是妖孽呢!”
他还在对孙子的妖精外号耿耿于怀。“说吧!你上大学之前,智测最高在多少?”
“呃,最高一次一百七。不过我一般不做完,一百四五,和大家水平差不太多,还能做好朋友。”
“这还是人话吗?”老所长又问,“什么检测你都不好好做。还有什么能证明你聪明程度的证据没有?”
兰泽很想说,他小时候常年不到八十分的智测,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的。好好做的时候,只能证明他笨,证明不了聪明。
正常儿童平均一百的时候,他不到八十,简直是个智障;正常少年平均一百的时候,他一百四五六七……其他人也并不显得是智障。这就是社会不公。
不过老所长的关注点并不在他小时候。他还是得认真回答问题。
“证据的话……我的数学学位论文?冯川老师出的题,我觉得挺难的。”
“调出来看看。”
数学博士论文毫无秘密可言,全球都能随意访问。和工科的东西不一样。
兰泽在手环上打开投影,翻转为镜像模式,显示在老所长面前。
“你这是标题吗?什么鬼东西!”老所长略不开心。
“没事,学数学的人也一样看不懂。”兰泽麻利地把这碍眼的投影关闭了。
老所长思索着说:“……我们原先就发现,成年的突变携带者具有较高的智力水平。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这样假设,实际上是发育延迟带来较高的脑发育水平?”
“我觉得,就算只考虑成年之后的最终智力水平,突变和较高智力水平的联系,也不见得能成立。第一个突变携带者,我爸,智力水平就是个一般人。就算现在重测一遍,他的脑袋其实超凡出众,作为个例也说明不了什么。从遗传角度考虑的话,我妈很聪明的。这还是您自己给他们做的媒。我爸那十七个孩子的妈,是您老选中的美女高材生。”兰泽指出老所长假设中的最大障碍,就是遗传因素。“我觉得您这十有八九,没有我们兄弟姐妹中另外那十个人的资料。”
就算七个携带者子女和另外十个非携带者子女,相比之下智力水平确实高一点,那还是面临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样本太少。这样的比较根本不具备统计学价值。没用的。说明不了“普遍”问题。
“嗯,没错。”老所长承认了。“确实没有。但是我有很多猴子。”
“哦,猴叽。”末末小声念叨了一下,立刻闭嘴继续装高冷。
“我能证明那些猴子更聪明。”老所长淡定地说。
“人类的知识系统和猴子智力一点相似性也没有。人类的成年智力水平,和教育经历有很大的关系。您不能否认吧?”兰泽找到了另一个角度。“如果我小时候早早以工读学校为目标,从徒手打人进化成拿刀砍人的话,您老根本没机会看到我的数学学位论文这种证据。我的智力数据就可以继续显示为一个智障。”
“你别假设没有发生的事!”
“您老先证明猴子能代表人才行。”
兰泽早上带着兰花过来时,还只是喝茶聊天。老所长愿意见他,并不意味着老所长愿意听他吐一切槽。
眼下随着思维火花的碰撞,快要引发火灾了。
他和老所长,赶快各自上了个厕所冷静了一下。
正好,兰泽带末末换了个尿不湿。小朋友绑在爸爸身上一上午,也很需要松散一下,活动一下身体。趁着老所长处理私事,兰泽牵着儿子顺着走廊溜达。
小朋友两腿蹦跶得很灵活。他现在的表现已经不像是不会走路的孩子,明显是个拒绝走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