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站在西面的断墙上。在朝阳的照射下,一身土了吧唧的黄色厚毛,一点也不帅气。微微眯着眼,显得还有几分猥琐。
兰泽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蹦墙上去的。他睡得太死,一点也没听见。
兰泽这一动,狼的耳朵动了动,发现了他的存在,立刻低头扑了下来。
兰泽裹着铝箔纸,打了个滚,站了起来。狼扑了个空,立刻转身再扑。
“喂,狗狗!你其实是条狗吧?”
他站起来才发现,这狼的体型不大,个头也不高。但是龇着牙,直流口水的样子,感觉很不友好。
“狗狗,我早上还没刷牙。”兰泽忍着恶心踹中了扑过来的狼头。
睡觉穿鞋,可见是个好习惯。
狼晃晃脑袋,伏地呜呜嘶吼。
兰泽觉得它想发大招。忽然,他听到墙外面传来相似的呜呜鸣叫。
刚看见狼的时候,他脑子里就绷了根弦,现在听到外面好像也有狼,这根弦快断了。
哪个方向安全?哪个方向好像都不安全。狼不但可以从门洞进来,还可以上墙蹦进来。
铝箔塑料纸在他怀里哗啦啦作响,他没管眼前的狼是扑还是咬,冲上前去,胡乱一顿踢。
狼发出嗷地一声哀鸣,也不知刚才是踢中了哪。
“说好的大灰狼呢?你为什么这么丑?”兰泽胡说八道,边踢边给自己壮胆,“这一身黄毛,又矮又挫,你冒充大黄狗呢?”
但这黄狼不是黄狗。他好几脚都没踹实,落脚之处感觉轻飘飘的。
狼又挨了他不轻不重的一脚,后退半步,猛地人立窜了上来。
兰泽吓了一大跳,这照脸飞狼玩的也太吓人了。
他赶紧把铝箔塑料纸扔掉,这张薄膜当不了盾牌。他双手使劲前伸,正好接住了狼的嘴。左手抓住下颌,右手扣住了上牙。这狼要是一闭嘴,他的手指头可就完蛋了。
他也顾不得狼爪子正往脸上拍,双手使劲往外掰狼的嘴。
忽然听到咔嚓一声。
狼头被撕裂了。
确切地说,是狼的下巴被他撕了下来,上面连着一大块皮肉,冬毛正厚,看上去像是把狼头撕成了两半。
狼爪正拼命地扒他的袖子。
兰泽脑子都是蒙的。趁着狼已经没本事咬他,抓着喷血的狼头就往地上抡,往墙上砸。
边砸便往门洞走。果然,外面还有两三匹黄狼正在门洞边上探头探脑。这下后退不及,个个被溅了一脸血。
兰泽往院子里一看,七八只狼,或站在院墙里,或蹲在墙头上,正在外面等着他。
他揪着狼头的右手都僵了,那只狼被血润湿了大半,软绵绵地挂在他手上。
兰泽只觉得脖子后面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是他看见的。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多少狼?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逼迫自己镇静。
从逻辑上说,如果他能做到手撕活狼,那就说明这些动物的实力不行。虽然手撕的机会未必再有,但是,他才应该是最可怕的动物!
嗯,这个逻辑很合理,把他自己说服了。
但是,他依然觉得浑身紧绷。独自面对一群狼,怎么可能不紧张!
群狼看着他,他也看着群狼。
手臂僵硬得难受。他若无其事地把手里的狼尸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