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好朋友,怎么能告诉她这么残酷的消息呢?”
“得了,你爱咋地咋地吧。”
兰泽发现自己T恤穿反了,他翻过来重新套好。“饿死了,我去吃饭。”
他想走又停步交代:“你歇着吧,一会自己回去。”
食堂有24小时供应的宵夜。他必须要搞点吃的填肚子了,然后再回宿舍美美睡一觉。大夜班时,他护着一大波老人依次起夜,真叫一个此起彼伏,根本找不到什么机会睡觉,人很疲乏;而白天的午休时间又特别短。总之,真的很困啊。
“啊?这就走了吗?”诗诗蹙着眉头。
兰泽临出门又回头提醒道:“别睡到太晚。宿舍有晚归记录,工院的训导老师逮到要训你的。”
门咔嚓关上了。
“等下!”诗诗大喊,“喂!房费!”
她毫无倦意地跳起来,先找纸巾先擤了鼻涕,然后从包里翻湿巾出来敷面。
“啊啊啊~真正是魔王呢。”诗诗湿巾遮脸,双手捧心,陶醉道。
传说中,有一种叫做渣男磁铁的特殊体质。
还有一种更强悍更神秘的,叫做人渣制造机。
没过几天,兰泽的亲妈再次传召兰泽去白锐捷办公室。
这次他拒绝前往。
他妈三天两天催他,他要么装没看见,晚上临睡前才回复。要么就胡乱往后拖延。
总之,就是不想见。
认真想想,如果是别的老师找他,他从来不敢这样做。所以,这算是亲妈的独有待遇。
刑事犯们的社会服务工作,随着夏天的进程而逐渐推进。
在夏至之前,两个犯人被指定了服务的地点。随后的日子里,经过了夏至,然后是小暑连着大暑的盛夏,朋友们陪着俩刑事犯来往于老人监狱与学校之间,共同服务这个社会。
到了立秋时节,陈相鹤的社会服务时间,将要结束了。但是张函骁,因为凭空多了几百个小时的服务时间,所以离结束还早。
陪着他们做义工的学生们,互相约定,到了处暑节气的前后就必须结束工作了。因为到那时候,大学的新课就要开始了。
陈相鹤的社会服务时间结束之后,张函骁也许是抱着破罐破摔的想法,他不再上夜班,在校的日子也多了起来。
兰泽依然还上两天班加一个夜班。他大概是出于同情吧。
与其说同情老人,不如说同情自己——稍微长歪点,就可能沦落到住监狱一辈子。这可能性还挺大的。
陈相鹤又报名了老人监狱的义工,他打算和大家一起,再干十来天直到处暑,然后永远告别这个地方。也是每周两天加一个夜班。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似乎把老人监狱当成了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夜里,他就和兰泽在一起,吹牛聊天喝冰水轮流睡觉,好不快活。当然,只有不忙的时候能这样。
王沐诗是个很聪明的女孩。
仙女陪着她补习理化基础课,兰泽帮她辅导数学。
这一位女孩们称作沐沐,男孩们称为诗诗的大才女,也许是因为一向把精力花在了凝结了美与崇高的艺术作品之上,以往的二十多年岁月用来磨练技艺,所以她的数理化基础并不算好。
但她的进步十分神速。
仙女判断:在处暑前后,预科程度的测验通过,应该不成问题。这样一来,王沐诗留在学术院区,就有了基本资格。
诗诗依然是由仙女陪伴,每周两次来食堂找兰泽。
张函骁空闲得很。每次诗诗来,他都紧紧地跟着。他的专业对数学要求比较高,所以他的数学类基础课也还没结束。但这小子成绩挺好的。
按理说他这种人,想提高,自己找题做就好;想赶进度,自己看存量课就好。有事犹豫不决时,咨询一下助教就够了。犯不着紧跟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