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见李子yù神sè不大对,便忍住了yù冲喉而出的话,转身上楼去了。
李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分钟之后了,看到父亲yīn沉着脸望着自己,便有些胆怯,站在楼梯口,缩手缩脚的道:“爸,你找我?”
李子yù望着儿子驴高马大的个子,微微发白的脸sè,甚至眼圈儿也有点儿发黑,便知道儿子昨晚干什么去了,不禁沉声道:“你看你成什么样子?都快三十岁了,一事无成,还整天出去鬼hún,我看你迟早都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李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子发脾气,挨了骂也不敢还嘴,等李子yù歇口了嗫嚅道:“我就是个陪客,孙韶请客,又不能不去……”
李子yù年龄虽然有些大了,但耳朵tǐng好使,一听儿子说是跟孙韶出去的,神sè便微微一缓,不再训斥他晚上出去鬼hún的事儿,转过话题道:“你最近鬼鬼祟祟的跟陈健在一起搞什么?怎么陈健的电话也打不通?”
李绍闻言愣了愣才道:“什么鬼鬼祟祟的,说的那么难听,我们在办正经事呢,孙韶找了一条发财的路子,陈健不过是帮着跑跑tuǐ,我们也顺便沾点儿光。”
李子yù冷笑道:“孙韶跟前还会少了跑tuǐ的人?他搞什么名堂我不管,你少跟着瞎掺和。”顿了顿才续道:“陈健不是已经从上海回去了吗?怎么联系不上?”
李绍闻言心里就有些发虚,老子能知道陈健的行踪,十有七八也就知道他一天都干了些啥狗屁倒灶的事情,这可不是啥好苗头,只是此时却有些顾不得了,心里盘算着怎么过老头子这一关,嘴上却道:“昨晚他就成回周安县了啊,联系不上,可能是有什么事吧?”
李子yù道:“有什么事,能让他连我的电话都不回?”
李绍脸sè就有些青红不定,迟疑了一下才道:“周安县氮féi厂昨天出了点儿事,陈健是分管的主要领导,可能是在处理那个……事情吧,”他显然也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住人,顿了顿才补充道:“有个工人把车间主任杀了,据说跟厂里的事情可能有关。”
李子yù原本还没把这事儿往心上放,之所以打电话给陈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周安县那可是块大féiròu,市里的主要领导都心里有数,如今那里可全是自己对头的地盘,若是有机会,他自然是不想放过,哪怕抢不到嘴,也可以做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但儿子变颜变sè结结巴巴的话却让李子yù皱起了眉头,斜睨着儿子,沉声道:“跟我说实话,究竟怎么回事儿?有没有你的关系?”他在官场hún了多半辈子,整天干的就是察言观sè揣摩人心的工作,李绍的那点儿道行根本不够看。
李绍被老子一bī,下意识的就往楼台上退了几阶,然后靠着扶手,目光偷偷打量了老子几眼,见李子yù并没有要动手的打算,这才接道:“也没多大事儿,不就是死了个人嘛,不管怎么处理,牵扯不到陈健的身上,跟咱们就更没关系了。”
李子yù瞪了儿子一眼:“别给我打马虎眼,若是没甚事儿,怎么会让陈健连夜从上海回来?周安县的书记和县长都跑到市里来了?”顿了一下又道:“而且也不是死了一个人,而是被人灭了门,性质及其恶劣,市里是不可能不闻不问的。”
客厅的门从外面推开,李子yù的秘书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才进来道:“李市长,车已经准备好了,嗯,还有一件事,周安县那边出了**,有上千人打着横幅到县政fǔ请愿,标语写得非常出格,市政fǔ那边已经来电话催了。”
李子yù眉头一皱,道:“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秘书很知趣的退出客厅,随手还拉上了客厅门,然后转身去院子里等着了。
李子yù横了儿子一眼,道:“上千人的**快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李绍嗫嚅了一下才道:“陈健主持给氮féi厂采购了新的生产设备,又从氮féi厂搞了几百万的集资,孙韶nòng了一堆废旧玩意儿给陈健拿去顶了设备,从中nòng了两千多万,这次全都拿去上海投资了,不过,那些钱大多数都落在孙韶手里了。”
李子yù闻言,脑门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差点儿脑溢血,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照着李绍的脑袋就砸了过去:“老子砸死你这个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