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出水口的黑水,与秋明河的白水,形成的黑白阴阳,还有天星楼的文武气运,一起构成了扶风镇的风水局。
困龙渠上的九条拱桥,加上斩龙剑,便是困龙的枷锁。
而《挂剑令》则是枷锁的封条。
岁月飞逝,跨九沟外的其它八跨的斩龙剑已经换了几次,但跨九沟下的斩龙剑,却一直延续了好几百年。直到前些天,老剑条不见后,今天才被人来更换。
当年第一批的斩龙剑,像果树成熟的果子自然掉落之后,枷锁的桎梏便会消失,不会再限制龙在水里活动。
在困龙渠上的第一批斩龙剑自然掉落完之前,里面的龙无法走出困龙渠。
龙黎被送到困龙渠里面的时候,跨一沟到跨七沟的第一批斩龙剑,都已经掉落,因此那时候,跨八沟以南的地方,都是他的活动场所。
一百多年前,跨八沟的斩龙剑,也自然掉落。
龙黎的活动区域,边界从跨八沟延伸到了跨九沟。
因此跨九沟的桥底深处,便成了龙黎的最常待的地方,跨九沟下的斩龙剑,天天悬挂在他头顶,抬头就能见到。
可是如此,他也没有发现过泪灼的存在。
黑色人影说道:“所以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龙黎疑惑道:“泪灼除了可以短暂附在人身上,就只能存活于空灵之剑中。跨九沟下的老剑条,我之前看过,并不是空灵之剑,她是怎么能寄身其中的?”
黑色人影摇头道:“至于为何,我也不清楚。”
龙黎问道:“那把剑并没有掉到困龙渠,不会是让你拿了吧?”
“没错!”
黑色人影点头说道:“如今正在三里乾坤内。”
龙黎迟疑片刻,说道:“这斩龙剑,并不是自然掉落,而是你让人所为,不会有事吧?”
黑色人影说道:“如果有事,你还能从困龙渠中出来?”
龙黎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这么多年来,黑色人影曾三次让人去弄掉跨九沟的斩龙剑,但都没有得逞,这次能成,多半是斩龙剑离自然掉落的时间不远了。
想到这,龙黎放心了下来。
毕竟困龙渠,是仙人所布置,他可不愿有什么事。真要有事,必定是大麻烦,甚至涉及生死。
上古被仙人困在困龙渠的龙,虽出生蟒蛇,但却凭借一己之力,逆天为龙,甚至到了让整个龙族都有忌惮的地步。可就是如此,还是被仙人镇压在困龙渠中,最后老死在岁月的手上。
仙,超脱人间万物的存在。
只是不知为何,号称长生不死的仙,却没有存活到现在。至今世间仍无人曾一睹其真容,只流传在书中。
困龙渠因为龙黎的沉思,而变得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又由龙黎打破寂静,“今天夜幕天星楼发生异动,是什么情况?”
黑暗中的人说道:“是一个红衣少年,口出名言,引起了天星楼地底‘剑仙诗卷’的感应。”
龙黎有种不好的预感,说道:“是不是今天在跨九沟念挂剑令的那小子?”
黑暗中的人,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龙黎说道:“这小子什么来头,我怎么没有见过,应该不是扶风镇之人吧?”
黑暗中的人说道:“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不是扶风镇之人。”
龙黎听此,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是扶风镇之人,能引起天星楼下面的《剑仙诗卷》的反应,其身上必定身负极其多的文运,而如此之人,他们却一直没有发现,那么便可说明,有人在暗地里布局,谋划得比他们还要深。
龙黎说道:“他能引起剑仙诗卷的感应,应该不简单。为了不出什么意外,我觉得你还是把他杀了为好!”
黑暗中人笑道:“是你怕他念了挂剑令,又是个读书人气,怕他以后言出即法,对你有着威胁吧?”
龙黎跟着笑道:“凡夫俗子一个,何惧之有?莫说他,便是那圣人,念了挂剑令,又能如何?天地间的任何法则与规矩,只对弱者有用。倒是你,为何一直杀红衣?别说跟我,他们在查我吸食文运之事,你怕我暴露,所以才杀了他们。”
黑暗中的人影皱了皱眉,故作无事,说道:“不然呢?”
龙黎笑道:“你要杀他们,什么时候不杀,为什么要等他们身穿红衣入洞房的时候杀?怎么,难道是你看上了人家的新娘子?据我所知,扶风镇有着一个传统,就是每个新郎官的衣服,后面都会绣上喜鹊,扶风之人,把这习俗称为,‘红衣刺鹊,喜结同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卜卦算命的道士。你们这些算命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民间的奇言怪语,怕一语成谶。”
黑暗中的人,隐藏在黑暗里,隐藏着自己的杀心。
他没想到这头脑简单的家伙,也会知道这些,“难道除了自己之外,这家伙还与其他人有着交易?”
以龙黎的头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
红衣刺鹊,喜结同心。
这话是他来到这以后的一个心结。
他的名字有着一个雀字,雀与鹊同音,而喜结用他的家乡话来说,与死结同音。
所以“红衣刺鹊,喜结同心。”这话在扶风镇人看来,是做喜事多俗语,表示着喜庆,但对他来说,可能就是谶语。
黑暗中的人,并没有注意到武陵,皮笑肉不笑,说道:“你觉得你的话,你信吗?”
“有人?”
墨河边上,还以为自己走错路了的武陵抬起了头。
龙黎在黑暗中的身影,隐隐约约映入武陵眼中。
“那是……龙?”
武陵瞳孔极具收缩,世界观在脑海颠覆。
龙黎并没有注意到武陵,笑道:“信与不信,不是我说了算,得需要现实的考验。如果你没事了,我就走了。”
黑暗中的人说道:“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明天你吸食完天星楼前众人的文运之后,就去把那小女孩的文运吸食了。之后你我,争取一炷香的时间,把泪灼擒拿。”
龙黎说道:“那便这样吧!”
武陵回过神,并没有去多想龙黎与人对话的意思,二话不说,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