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队天然的武器装备和作战方式便注定了他们难以在正面对抗有准备的正规军队的事实。
如果是像如今这种反被偷袭的局面则更加被动。
看着逼近上来的德军。
游击队中一些不坚定的成员慌了神,有几人眼神游移着想要寻找退路,可身后平坦的麦田和葡萄园似乎并不是很好的逃生路线。
‘要死在这里了吗?’霍华德为白牧师扎好最后一处伤口的绷带,然而即使是强壮如他也终究是无法无视火炮的伤害。
大量弹片和冲击波还是让这位也许能杀出一条生路的白牧师陷入了半昏迷和重伤当中……
“要不然我们留下一部分人吸引……阻击德军,其他人抓紧时间从后面撤吧?”一名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游击队长说到。
此刻。
其实除了少数人都是赞同他的意见的。
他们是游击队员,敢于和德国人打仗是的确不假——但他们也不是完全不怕死的圣徒,如果面临这种必死的绝境,大多数人心底还是倾向于逃走或者投降这种西方传统的战争思维方式。
霍华德沉默的咬住了下嘴唇。
作为从小在商人家庭中长大的犹太人,霍华德同时具备了足够的聪明和对法国人的了解。
如果是几个月前还没有被白牧师救下的那个霍华德此刻可能会倾向于逃跑或者投降。
然而此刻……
霍华德的眼神坚定了起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年轻的声音显得格外凝重:“我们没办法带走他……可他救过我的命,也救过许多人的命。我没办法把他丢给德国人——那些人是党卫军的人,如果牧师和其他受伤的兄弟落到他们手里绝对会被杀害甚至……解刨。”
“你们走吧!”
“想要活命也好,家中还有亲人也好……为法国独立保存火种也好……我都理解你们,只是将手榴弹和大部分子弹留给我,我要在这里守着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霍华德……”几名队员眼眶顿时红了。
而那位瘦小的、面容稚嫩的法国犹太裔青年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陪自己等死:“你们还有家人、有父母、有等你们回去的人……不必陪我等死。记得帮我把我枕头下面的信寄给我妹妹。”。
说完这些。
霍华德将游击队缴获来的那挺1915式轻机枪端起来架在了身前低矮的土坡上。
“保重。”
“再见了,霍华德。”
“再见了,朋友。”
游击队员们纷纷将自己的弹药和武器放在霍华德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含着热泪道别离去。
最终,当最后一个人钻进身后的葡萄园里时,霍华德身边除了几名伤员外仅剩下了三名游击队员。
他深深的看了这些人的面孔,似乎要永远的将他们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