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黑暗中好像有什么在蠢蠢欲动,那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它似是心脏一般搏动着,不动声色、毫无声响却又那么的让人振聋发聩。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光芒自虚无中诞生,好似在霎那间却仿佛又数万年它照亮了一切。
磅礴澎湃的喷发下伴着斑斓光影,流彩四溢。他看见时空维度自刹那清晰剥离又复归混沌一体。在这宏大壮阔不可思议的一幕下,当归开始能感受到时间的流失。
这是......宇宙大爆炸......吗?
那一瞬间他恍若看见了六大基本夸克的出现,然后更多的基本粒子也都随之出现,眨眼间他们相互纠缠,那是神明给文明扣上的枷锁——夸克禁闭。
原来是这般啊......
恍惚间困扰人类文明的一个终极难题这时在当归心中已经悄悄地有了答案。
难怪我们总是不能把它们单个剥离出来......真是调皮啊......原来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好看吧。”
“是啊。”当归不自觉地回应。
是谁在说话?
没有人。
“这只是刚开始罢了。”又是那道声音。
时间蓦地开始快进,周围的世界在以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变化着,虚空中伫立不动的李当归轻轻合上双眼,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这是......?
他瞪开双眼心神震荡惊诧:“是可能性!”
他感受到了,时间在分叉,是平行宇宙。
一眼万年,智慧在诞生,文明在孵化,他看见了有些奇怪的人,与其说人更不如用生命定义更为准确。
李当归兀自接受着眼前一切的变化,静默不语,蹙起的眉头是他偶尔在陷入沉思的样子。
他看见形形色色的生命诞生,也看见形形色色的生命凋亡,也有一些始终存在的,他们亘古不变,就像时光的见证者,或者说是——神明。
多维生命的轮廓开始渐渐清晰,从低维到高维各有各的活法,他看见二维文明的种群三维化,也见证了一个独立个体在这虚空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浩瀚伟力,随手点出便是降维打击。
后来,世界复归一片漆黑。
头痛欲裂。
李当归试图睁开眼,阳光透过缝隙渗入到他的瞳孔里。有些刺眼,他想抬手遮挡,却发现这个简单的动作如今变得甚是吃力。
白色天花板,鼻腔里涌进的是消毒水的气味。游目四顾,李当归确认了自己在哪里,隔壁病床还在昏睡的小女孩是姜白芥,她的气息均匀,让当归意外的是他似乎能似是而非的感受到她身上有一股莫名韵味在富有张力的律动着。静心细细感受,似乎不只是白芥,就连空气中都存在着更为别样的韵律在游荡。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啊......完全不在状况内的李当归心中苦恼,自己为什么在医院,白芥为什么在医院?黄苍狗人呢?他又在哪里?
无奈叹息,莫不是真应了那句老话?毁我青春,败我钱财,游戏害死人?
当归自是不会信的,心中只道是定当另有意外发生,他不曾想,他此刻玩闹式的猜测在很大程度上确实算是对的。
另一面,各种仪器的声响在混合交织,一个接入各种管子的医疗舱此时正被十数个白褂老头团团围住,十几人分成两拨在为诊疗方向上的分歧争论不休。
是被人下毒还是异能失控?
这是个问题。
一旁仪器上心电图所呈现的心率宛如风中残烛,摇摇曳曳间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相比于幸运的李当归两人,此时此刻赤身躺在医疗舱中的黄苍狗命运正如他名字一般倏忽无常,不知称骨命几两。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重症病房外,贵妇与一个小女孩哽咽相拥哭成了个泪人,眼眶通红的黄杜鹃脸上亦是有未干的泪痕,母女三人此时都在焦虑的等待着病房里能传来些正面积极的好消息。与母女三人有些许不一样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他面容严肃,眼眸深邃,整个人沉默坐在自己妻女对面的长椅上,乌黑的头发中已夹杂了不少银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