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官职?”
窦涛脸色微微泛红回应道:
“冯兄乃窦某的上司,任扶风郡太守一职。”
“太守?”苏家人同时惊呼,没想到这位被贼人掳去之人竟是一位太守。
苏慧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看向冯雁的目光也变得异样起来。
待冯雁走入小亭,窦涛起身介绍道:
“冯兄,这位长者乃苏慧小娘的父亲陈留县令苏道质。”
“拜见苏大人。”冯雁客气道。
苏父见状急忙回礼:“不敢当,应该下官拜见才对。”
冯雁微微摆手笑道:
“前辈客气,初次相逢不以官职论大小。”
此刻,苏慧有些调笑地插话道:
“冯郎君似乎喜欢独处?”
话音刚落,苏母有些焦急地问道:
“冯郎君年方几何?”
苏母的问话令冯雁再次头大起来,除了怕问家世,其次便是年龄。自己不知道的事如何解答?冯雁此刻颇为后悔,早知如此,不如等到几人离去再来。
“那个……差不多二十上下……”冯雁吞吞吐吐地说着。
“咦?冯郎君说话方式真是独特,用词也异于常人。”苏母疑惑道。
苏慧与苏道质同样如此,从未听到过如此奇怪的话语。
“哈哈,冯兄说话一直如此,我二人早已见怪不怪了。”梁平呵呵笑道。
苏母微微一笑又问出了一个令冯雁尴尬的问题:
“冯小郎家乡在何处?”
冯雁神情一顿,下意识得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喂,喺边度啊……”佯装有事躲在一边。
“我靠!手机呢?”冯雁看着自己的手指哭笑不得。
几人满脸惊异地看着这一套古怪动作,神情不一。
“如此古怪之人如何能当太守?”苏母暗自嘀咕一声。
声音再低也怕距离近,这声嘀咕几人均听在耳中,还是梁平爽朗一笑解惑道:
“冯兄确实有些怪异之处,不过此人博学多才乃是罕见之奇人。我等同在太学读书时,冯兄便制造出飞天之物,而且军事论策被吕光将军、邓羌将军等人赞许,上次平叛苻洛之时正是冯兄将北海公苻重斩杀。即便如天王陛下也颇多赏识,先后两次同乘龙辇,真乃闻所未闻之举……”
一席话语,听得母家三人目瞪口呆,从未见过诸多异事集中于同一人。
过了好一阵子,气氛才渐渐归于平静,只闻苏慧喃喃自语:
“真是个怪人!”
此刻的冯雁早已躲在远处,看样子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亭中众人无语只好拜别而去。
回县衙的路上,冯雁也有些好奇于是问道:
“那位苏慧小娘子果真如人所言是一名大才女?”
梁平与窦涛立即回道:
“冯兄,这位苏慧小娘不仅仅是才女,称为神子亦可。”
“对!久闻这位小娘幼时便熟读经书,更有传闻三岁可绘画、四岁可作诗、五岁可抚琴,此等奇女子简直世所罕见!”
“窦兄所言不虚,试问天下,谁人可做到?”
冯雁默默点头,心中啧啧称奇。记得自己三四岁时整天与泥巴为伍,哪懂什么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一”字,展开双臂不知道是“十”字。
三人说笑间,忽闻前方传来妇人的哭嚎声,众人举目望去只见四名官兵正押着一名年轻后生,在其后一名妇人边追边哭喊:
“放了吾儿吧,老妇就一个儿子啊……”
“勿要阻拦,违反天命乃死罪也!”一名官兵厉声喝道。
老妇根本不听喝令,抢身向前拽住自己的儿子不肯松手。
“快松手!”那名官兵恼羞成怒举起马鞭便打向妇人。
冯雁、窦涛几人见状双眉紧锁,心生厌烦,从未见过强征百姓之事。随着喝令声与哭喊声,周围过往行人越聚越多,路人议论纷纷,更有人指指点点。
马鞭正要打下之际,“嗖!”只听一支箭矢破空声传出,那名官兵右手中箭立即惨呼起来。
“好箭法!”窦涛向冯雁拱了拱手策马前去阻止。
其余官兵见有人多管闲事立即将窦涛围住并呵斥道:
“何人大胆,竟敢偷袭官兵?”
窦涛抬手一指妇人同样喝道:
“你等是何处的官兵,竟敢胡作非为鞭打百姓?”
“我等奉朝廷旨令行事,你敢阻拦便是与朝廷为敌!”
“嘿嘿,窦某偏要阻拦。”窦涛双臂交叉满不在乎道。
为首官兵岂能受这等气,大声命令道:
“来人,将贼子拿下!”
几名官兵听到命令立即一拥而上想擒住窦涛,但窦涛眼神中透着鄙夷,作为将门之后自幼习习兵事,这几个官兵根本不放在眼里,几个回合之间便打得官兵毫无招架之力,官兵见势不妙急忙互相搀扶着逃走了。
“这位小郎真是英武不凡啊!”
“是啊,这些官兵太霸道了,是该有人教训一番。”
“谁家的小郎胆子大滴很,竟敢与官兵为敌?”
……
今日恰好是庙会,来往之人渐渐增多,围观的百姓纷纷评说。人群中有三人气度不凡,尤其一名小娘长相甜美,正是苏氏一家。
苏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内心翻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