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与王恭两位股东正满脸自豪地看着施工现场喋喋不休。
“孝伯兄,看样子再过两年便可完工。”
“不错,数百名工匠汇集于此,岂有不可完工之理?瑗度兄,待晋陵邬堡的玻璃装到窗台之上,绝对是世间罕有之建筑!”
“哈哈……孝伯兄太着急了,此处地基昨日才完工,装饰玻璃之物还有些时日呢。无始老弟在信中早已言明,玻璃是最后一道工序,必须等他回到建康方可安装。”谢琰调笑道。
“呵呵,说的也是。如何安装只有无始兄才清楚,连建康城最好的工匠也不懂。嘿?这位兄台真乃奇人也!”王恭由衷地慨叹道。
“哎,这位贤弟确实是奇人啊!听说在秦国已居太守之位。”
王恭嘴角一撇怒骂道:
“哼!还不是那个司马道子从中作梗!记得淮南之役中,无始兄建立奇功却无任何封赏,真是岂有此理。若有一日,我王孝伯定要严惩司马小儿!”
“孝伯兄真性情也!如此有违君臣法度之言也敢言之!”
“何惧之有?有违天理之人定会遭到报应。”
“有理!奸佞小人,天理难容!”
“瑗度兄,无始去往秦国多久了?为何迟迟不归?”王恭抱怨道。
谢琰学着冯雁以前的样子微一耸肩无奈道:
“嗨,谁人知晓?也不知尊侯作何想?”
“瑗度兄也不知?”王恭好奇道。
谢琰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尊侯从未说过半句。只是听到过只言片语,说什么乱其内,探其意。”
“此等秘事怎会让无始兄涉险?身在秦国探查敌情,时刻有性命之忧啊!”
“哎,我也劝说过尊侯让无始早日归晋,无奈置若罔闻啊。”
“真是奇怪。”王恭不解地摇了摇头。
……
时至深夜,崇绮书院中,谢道韫看着星空若有所思。
明澈的双眸中闪烁着烦杂的心绪,阵阵冷风透过窗台吹进室内,却浑然不觉。
看了看身边的棉衣,又看了看桌上的笔墨,提起笔写了一字忽又停顿。纸面上空白一片,唯右侧上首处,赫然醒目,正是一个“我”字。
同样是一个“我”字,却令冯雁大为恼火。
“春苗,让你以雪为题试着写一首诗,你看看写的什么乱七八糟!”
罗凤凑在跟前看了看纸上的字,不禁失笑出声。
“春苗阿妹,描写雪色可以用“白柔”、“轻舞”、“飘逸”、“柳絮”等词汇以表达雪花降临时的美景或抒发心境,怎能总描写吃了什么?”
“就是,你看看你写的啥?冬天下大雪,正好吃火鼎,如有烤羊腿,人生已足矣。我看你就是个吃货!”冯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吃货?这是何意?”春苗、麴瞻、罗凤三人首次听到这个词汇,均大为不解。
“就是比猪还能吃的人。”冯雁没好气道。
“铁蛋哥,你讨厌!”春苗伸出小手就往大腿处掐去。
见到此景,麴瞻大笑,罗凤扭头,而冯雁则快速躲去。
“啪!”的一声,冯雁大手拍在麴瞻的额头上训斥道:
“有啥好笑的,你写的诗不比春苗好多少,只不过用词较为妥当而已,再写一首!”
罗凤探头看去,轻声吟道:
“大雪降北国,天地两茫茫,山水失绿意,徒留枯树枝……嗯,写的比春苗好一些,只是单单描写了冬景,却无心境的抒发。”
“听到没有,再写!”冯雁继续训斥二人。
麴瞻一脸不情愿的写了几句又不断摇头,涂写了一阵干脆把笔递向冯雁说道:
“师傅,小曲子比不得师傅的神仙脑子,不如师傅起个头,小曲子接下半首可好?”
“我靠!又想偷懒!”冯雁二话不说,几个巴掌继续打向麴瞻的额头。
“咯咯……”罗凤好笑不已。
春苗正想躲出屋子,被冯雁一把抓了回来。
“铁蛋哥,你就写一首吧,也许春苗能找到灵感。”
“就是,师傅为何不写?”麴瞻双手护住额头,声音弱弱地抱怨着。
冯雁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自古诗词都需寄景生情才有寓意,你二人为何不把看到大雪的心情表达出来呢?”
罗凤止住笑意很是戏谑望向冯雁说道:
“冯郎君,你就写一首吧,让我等领略一番。”
冯雁扭头看向罗凤同样调笑道:
“久闻罗凤娘子文武双全,不如凤娘子写一首?”
罗凤闻言脸色顿时羞红起来,片刻,毅然抬头说道:
“写就写!”
卷起衣袖,露出葱白的手指,罗凤俯案写道:
“秦山萧瑟西风冷,千山鸟绝人踪灭。人间十月有白雪,二月初惊见绿草。倚门窗,望行人,孤影踏出寒山路。风一更,雪一更,定是他乡归途人。远行不比在家好,望眼欲穿是妇人。”
罗凤写完,冯雁正好读完。
麴瞻与春苗探头看去,暗自咂舌。
“好!写得好!看看,这才叫诗词!”冯雁神情激动地说道。
此时,冯雁的内心起伏不停,这种超级先进的表达手法,只有到了宋朝才会有。宋词以姹紫嫣红、千姿百态的神韵,与唐诗争奇,与元曲斗艳,历来与唐诗并称双绝!而且宋词句子有长有短,很便于歌唱。前些日子在阿房宫时,给单瑶哼唱的便是北宋大诗人苏轼之作,冯雁非常震惊,没想到罗凤娘子竟能写出犹如宋词的诗句。
细细又读了一遍,冯雁看向罗凤不禁感慨万分,眼神中似乎流露着柔情与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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