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兄,张兄乃可信之人,有话直言便是。”
冯雁点了点头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团棉花递给了朱序。
“咦?此乃白叠子花。”旁边的张天锡开口说道。
“张兄认识此物?”朱序问道。
“此物乃花卉,如今正是长成之际,我凉国多有此物。”张天锡似乎想起了故土,眼眶有些湿润。
“原来是一种花!冯小兄,为何取出此物?”朱序好奇地看向冯雁。
冯雁没有回答朱序的问话,反而问向张天锡:
“张尚书,此物在凉国何处?”
“我凉国境内均有此物,尤其在西部犹多。听闻在鄯善国、车师前国、以及大宛、焉耆、龟等西域诸国更甚。”
“鄯善国?好像是楼兰吧。”冯雁疑问道。
张天锡点了点说道:
“冯小兄所言正是,鄯善国原名楼兰国,汉时改国名为鄯善。”
“听说楼兰宝物很多,啥时候去劫掠一番呢?”冯雁一脸坏笑地想到。
“冯小兄,还未回答问题呢?”朱序有些生气道。
冯雁收起笑容郑重说道:
“此物非普通花卉,乃是制作服饰之上乘织物。用棉花制成的服饰具有坚牢耐磨的特点,而且能够重复洗涤和熨烫,同时由于它能快速吸湿和脱湿,因此穿着后会非常舒适保暖。”
“能制作服饰?从未听闻。”张天锡惊讶道。
“我已派人四处采摘此物,眼看冬季将来,定能做成御寒的服饰,因此需朱兄多多支持才是。”
“冯小兄可是要种植此物?”朱序问道。
冯雁闻言大声赞道:
“朱兄真是聪颖之人啊,小弟正是此意!”
朱序嘴角一撇,嫌弃地看向冯雁,心想,我乃快至天命之年的人,用得着你一个弱冠小郎称赞?
冯雁哪知朱序的心思,继续说道:
“小弟打算多派些人出去采摘并广种此物,因此自然需要雇佣劳力,支付酬劳。”
虽然牧场众兄弟已经出去采摘了,但冯雁觉得来回用度应该由国家来买单,而不是牧场开销。
朱序沉吟片刻突然问道:
“小兄打算在何处种植?”
冯雁闻言有些不解地看向朱序,神色颇为谨慎。同时暗自嘀咕:
“这种话怎能乱讲呢?如果被秦国知道,岂不是叛国?”
朱序似乎看出了冯雁的担忧,暗自点头继续说道:
“既然种植此物利国利民,那就依了小兄,不过只能拨给你价值五十万钱银的布帛。”
“这么少?”冯雁不屑。
“不少了。”朱序笑呵呵地摸着自己的胡须。
“好吧,何日?”
“十日之内。”
“好!多谢朱兄。待我做好棉衣定会赠送二位一件。”
“不行!最少三件。”朱序一脸奸笑道。
……
与二人继续谈论了一阵,冯雁便告辞而去前往吕府看望吕老爷子。
一路上,只见沿街商铺几乎全都开门迎客,来往小贩穿梭不停,有卖吃食之人、有卖茱萸之人,有挑着扁担卖瓜果之人、也有推着独轮车卖柴火之人。一处空地,有打把势卖艺的人开始准备家当、展腰热身;另一处则有人牵着几匹马叫卖。两旁茶楼、酒肆、作坊等传来阵阵吆喝声,加之来往的各族行人,显得热闹非凡。
冯雁牵着马缓步前行,两眼不时四处观瞧,兴致索然。
进入吕府,冯雁立即感到愁云密布,向家丁打听了一下,吕婆楼竟然病入膏肓了。
快步走到吕婆楼的宅院进入屋内,只见吕老爷子躺在床榻面色青灰,双眼浑浊,就连呼吸也非常急促。周围有宫中御医、管家、侍从等人,吕光及吕德世、吕他、吕宝等众兄弟也在。
“兄长,尊父如何了?”
吕光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冯雁,叹气道:
“哎,家父病情愈加严重了。”
“具体是何疾病?”
一旁的御医听到问话摇头道:
“年老之人血脉淤堵、五脏俱损,乃不可逆转之势啊。”
冯雁紧皱双眉走到床榻近前为吕老爷子号脉。
搭在脉上,冯雁只感脉象紊乱,节律不齐,比上次的脉搏更显凶相。
冯雁双眼微红不住叹气,吕光拍了拍冯雁的肩膀说道:
“贤弟莫要难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冯雁沉重地点了点头,站起身与吕府众人一一见礼。
众人寒暄了几句,相携出了吕府向未央宫缓缓骑行。随行之人中有吕光的四个兄弟,分别是吕德世、吕他、吕宝、吕延,几人都有官职在身。
到了未央宫北侧之宣武门,只见前方众官员早已聚集此地,街道两旁有不少身穿光鲜甲胄的羽林郎持枪戎列。还有不少侍卫手持彩色旗帜迎风招展,也有宫人抬着各种祭祀品站定街上。
“真有气派!”冯雁暗自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