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将火盆卸下后竟在庭院中点着了,众人进入书院后不由围坐在火光四周,说说笑笑,甚是热闹。
“贤侄,天空色彩之事何以解答?”谢安压低声音问向冯雁。
冯雁纠结了一下,因为这个问题还真不是几句话能讲清楚的,歪着头想了想,同样压低声音回道:
“叔父,您可知太阳发出的光有很多种颜色,而在我们居住的这片土地上空有一层大气,其中有许多微小的颗粒物悬浮其内。本来天空并无颜色,当太阳光穿过大气层时这些颗粒物都能够反射太阳光,由于不同光线的波长又有区别,比如橙色光的波长较长很容易直射至地面,而紫色光与蓝色光波长较短,因此易被一些物体挡住从而进行散射,蓝色与紫色是最容易被散射的光,因此也较为耀眼,其中又以蓝色最为夺目!其余较暗的光线在蓝色光线的影响下并不明显,从而导致我们所看到的也就只有蓝色了。”
谢安闻言静静地想了想,似乎点头又似乎摇头。
冯雁也沉默了一会,见叔父犹在沉思,遂继续补充道:
“正如在华林园中看到的,红色与黄色的花朵最为鲜明,而粉色、橙色与紫色相比则暗淡一些。”
“呼……老夫似乎明白了一些。”谢安缓缓点头道。
谢道韫在另一旁正与许询交谈,听见叔父的吁叹声开口问道:
“叔父明白什么了?”
谢安笑了笑说道:
“道韫,关于天空为何为蓝色,你可想知悉?”
“愿听其详!”谢道韫笑道。
“嗯……蓝色之缘由,乃是五色阳光照于天空中的某些颗粒物上,经反射后又投于地面,然后……然后因蓝色之光线最为夺目,所以进入眼中之色亦呈现蓝色也。”
谢道韫听完不由皱眉深思,但还是一知半解,而冯雁则哭笑不得地把头扭向一边与王蕴搭腔说话。
谢道韫看了看冯雁,探身询问道:
“冯郎君,叔父所言是何道理?”
冯雁假装从交谈中回过神来疑问道:
“叔父所言何事?”
“叔父说五色光照于细物之上经过反射便成了蓝色。”
“叔父高见,小子正与叔仁兄探讨呢。”
说完,冯雁继续把头扭了过去。
“哼!小贼!”谢道韫嗔怒一声,也调转了身子。
围着火盆欢声笑语,此种情形在南晋朝并不多见,众人仿佛陶醉于这种氛围,均开怀大笑,好不惬意。
“梁兄,此间书院真是有趣,来此求学可谓幸事也。”
“贤弟所言正是为兄所想。”梁山伯也兴高采烈地说道。
“梁兄,愚弟本来答应家父只读一年便返回家中,但来到书院后,想多读几年再回。”祝英台笑意盈盈地说道。
“贤弟此言甚为奇怪,你我身为男儿,自当苦读经书报效朝廷,一年怎能学成?本就应多读几年才是。”梁山伯好笑道。
“梁兄所言……有理。”祝英台小脸一红,刹那间窘迫起来。
围坐的人群中,属麴瞻最为欢跳,围着火盘不断地唱唱跳跳,颇为欢愉。众人看着麴瞻载歌载舞,纷纷叫好,气氛也更为热烈。
麴瞻欢闹了一阵跑到冯雁嚷嚷道:
“师傅,何处有水?”
“怎么,口渴了?你小子今天为何如此兴奋?”冯雁逗笑道。
“师傅,此种情形与我的家乡甚为相似,乡民们每日都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哦……”冯雁想起,麴瞻是西北之地来的,那边的牧民确实是这样生活的。
冯雁从伙房舀了一碗水递了过去,“咚咚咚……”麴瞻几口便饮尽,擦了擦水渍,麴瞻突然哭丧着脸说道:
“师傅,我想家乡,想爹爹了。”
“哎!”冯雁叹了口气劝慰道:
“小曲子,不如你就留在书院学习吧,这里的人比你只大了四五岁,正好一起玩耍一起学习。”
“不!我要跟着师傅!”麴瞻回绝道。
“臭小子,你这个年纪正是学习的时候,总跟着师傅怎么行?”
“不,我就要跟着师傅!跟着师傅才能学到东西,今日你的问题书院之人无人能答,相比师傅……”
“闭嘴!”冯雁一个激灵急忙捂住麴瞻的嘴巴。
“小点声,师傅其实就是一个文盲,只是在某些方面知道的多一些而已。切勿胡言乱语!”
“不对!师傅乃搪塞之言,你不要想小曲了?呜呜……”
……
“冯郎君,为何责打小曲子?”谢道韫跑过来责问道。
“责打?我什么时候打他了?”冯雁叫屈道。
“那他为何哭泣?刚才甚为高兴,为何到你面前就哭了?”
“师娘!师傅不想要我了,呜呜……”
“你……你叫我师娘?”谢道韫脸色瞬间变得绯红。
“你们总是卿卿我我,难道不是想成婚吗?”麴瞻睁着一双无邪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冯雁与谢道韫对视了一眼,皆是大红脸。
“你小子从哪儿学来的?站住!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