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正如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好的欢聚总有结束的时候,再好的友情,终有一别之时。
宫中华林园佳节雅聚,本在兴头之上,可惜,好景不长。眼看夕阳就要落下,不少人心中有了不舍之感。又听冯雁吟出如此应景应情之佳句,顿觉触动心扉。句中既有赞美之感、惋惜之情又有慨然之叹,令人拍案叫绝。
不少人叫好兴叹:
“能吟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等妙句,看来那首《桃花赋》定是这位小郎所作!
“是啊,如此应景之句真是玄妙之极。”……
“此子是何人?”红色重阁中崇德太后也好奇的问向司马曜。
“禀太后,此子姓冯名雁字无始,乃是新赐的六品司马。”司马曜恭敬答道。
“哦?六品岂能入得园中?”
“与侍中大人坐在一处,应是谢侍中带进来的吧。”
“嗯,谢侍中一向识才爱才,此子看来颇有些才华。听谢安次郎说《桃花赋》也是出自此人,甚为怪哉!年纪尚幼竟有了退隐之心?”
“此……孙儿也不知。”
崇德太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昨夜听闻一名宫女说,购得一种洗浴之妙物,派人也买一些送至显阳殿吧。”
……
此时,谢道韫满目欣赏地看向冯雁,低声对七弟谢玄说道:
“幼度,这位无始小郎在你的帐下?身居何职?”
“何职?……暂无品职。”
“呀,这么有才竟然无职?那在军中作甚?”谢道韫惊奇道。
“不过,前些日子陛下封为六品司马,暂时在军中训练士卒。”
“练兵教头?”
“正是。”
“年纪轻轻竟懂练兵之道?真是稀奇。”
“呵呵,此子惊异之处太多了,吟诗作赋只是杯水之滴罢了。”谢玄有些慨叹的说道。
“哦?快跟阿姊说说。”
“日后再说无妨,不过这家伙在京城开了一间商铺,铺中物品甚是新奇,尤其那个西施牌香皂、貂蝉牌香水甚为不错。我也为阿姊买了些许。”说着,谢玄将怀中香皂、香水取出给了谢道韫。
谢道韫仔细端详了一会又嗅了嗅,顿时喜形于色道:
“此物是涂抹脸部的?”
“哈哈,非也,是洗漱之用。可洗脸、洗浴兼之。”
“原来如此。”谢道韫脸色泛起红晕低声说道。
“这些新奇之物也是此子所创!”
“啊?快与阿姊说说,此人还有何等惊异之处?”
谢玄无奈只好随口应付……
谢安此刻也被几位年长之人围着,颇感无奈。
“安石兄,此子怎么成你的侄儿了?为何吞吞吐吐?”廷尉王雅不断追问着。
“侍中大人,当日在西郊园林这位小郎就让人甚为惊叹,更是凭《桃花赋》拔得头筹,没想到今日又有经典之句问世,真乃诗词佳才。为何方才自罚三杯不作接句?”散骑常侍徐邈也追问道。
“安石兄,此子在何处任职,不如举荐至国子学吧,老夫正好缺人……”一名年纪较长的官员循循善诱道……
谢安实在受不了众人的纠缠,拱手笑道:
“各位,谢某不胜酒力身感微恙,今日就至此吧。”
柳婵娘子在对面听了冯雁的接句,痴痴的望向冯雁不禁轻声感慨:
“冯小郎不论在何处都是令人惊艳之辈!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既感美好又感惆怅!冯郎怎会进得宫中呢?究竟是何许人?”
在柳婵身边的司马道子不知何时偷偷跑到了司马曜身边正低声耳语着:
“皇兄,此子实为窃取他人佳作之徒,前些日子在一本古籍中便有此句。”
司马曜听了司马道子的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转头说道:
“竟敢在朕的面前妄语欺君,朕倒要治罪于伊。将那本古籍取来!”说完,司马曜陪着太后、太妃、皇后等人起身离去了。
“恭送陛下……恭送太后……”
“取来?”看着皇兄的背影,司马道子脸上顿时呈现出尴尬之色。
雅聚结束,谢琰拉了拉冯雁道:
“贤弟,时日已晚,我们也离开吧。”
冯雁一听正中下怀,向围在身边的众人告罪一声,与柳婵简单寒暄了几句便也离去了。
途中,冯雁与谢琰骑马到了晋隆商铺,此时商铺中只有老钱和几名伙计,王二五、王文等人都赶去晋陵了。
“哟,二当家来了。”老钱笑嘻嘻的迎向冯雁。
“老钱,今日作甚了?”冯雁笑问道。
“哈哈,东西全卖光了,老朽今日实在无所事事啊。”老钱想起昨日的盛况,不禁开怀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