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睦察觉白夫人到访问时机蹊跷便让陆璋装成自己去套白夫人的话儿,自个儿和钱明骑着马一路往衙门去。
到了衙门门口,秦睦急急将马缰绳扔下问守门人:“今儿可有什么奇怪的人?”
“没,只是平常人进人出的。”门子回答。
秦睦也无心再问便往牢房拿出赶,牢子倒是不常见他这般便问:“先生这是怎么了?”
“今日午饭放了吗?”
狱卒奇怪:“刚才才放过,先生问这个干什么?”
秦睦跑向许汉那间牢房,狱卒在后边跟着,许汉正端起碗准备吃见秦睦便停住。
“别吃,有毒。”秦睦尽可能低声嘱咐,连忙让狱卒开门,对着许汉蹲下身对他道,“别说话。”
许汉不知所以只是茫然点头,秦睦攒足劲儿往许汉鼻子上砸了一拳,许汉顿时鼻血直窜刚想叫喊却又被秦睦一个手刀给劈昏了过去。
“死人了!”秦睦故意大声喊叫,一旁的狱卒也只是一瞬惊愕便跟着秦睦一起喊,叫声引得牢房里的人纷纷往这儿探。
秦睦推推一旁的狱卒:“叫人将许汉抬出去,带着那碗饭,让王仵作看看。”
犯人吵吵闹闹,狱卒一路出去一边呵斥犯人让他们安静,这些犯人被欺负惯了自然对狱卒惟命是从,就阳处则一个人还在喊:“发生什么事了?”
“杀人灭口。”秦睦道。
狱卒带人将昏倒了的许汉以及那一碗饭带出去了,经王仵作检验,这碗饭理的确有毒,秦睦让人将今天送饭的人好好拷问一番方才得知他是得到刘双收买才毒杀许汉的。
秦睦思忖此事定然与刘双这人大有牵扯,便让人放消息出去,就说许汉被人毒杀死在狱里。
而后替身蔡氏夫妇,将许汉死因告诉这夫妻二人,老夫妻无儿无女就指望这么个侄子养老,侄子一死,他们二人自然悲伤不能自已。
“二老,许汉实则什么都没有讲,只因知道真相便被人杀害,我心也是不忍,他并非主犯,斩首这一结局自然落不到他头上。你们二老是他最为亲近之人,他真的什么都没和你们讲?”秦睦寒眸在二人身上逡巡,见他们悲伤之外还有疑虑接着道,“二位年纪也大了,有罪责从轻发落,无罪责便是有赏,许汉这一死家中妻儿还有二位都没了庇护,我办的案子自然不会不管。”
蔡氏夫妻见秦睦长相端正,人亦是十分正直,思虑几番便将许汉入刘府在先,帮助刘双处理孩子得报酬在后,还将那些死人肉带回家自己吃的事情一一告诉秦睦。
“有钱人家吃人肉可以治病,那我们吃了肯定有用,小汉就这样骗我们将那些肉吃了下去,谁不想多活几年,更何况不要钱的东西,人也不是我们杀的,和我们没关系。小老爷和我们真的没关系!求求你!”老夫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秦睦面前磕头,他们知道杀人是大罪,但愚昧无知竟真以为食用人肉真能治病救人、延年益寿。
秦睦越听越心惊,抑制住心口的那股子恶心:“那天的汤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拿错了,那些原本是我们自家吃的。”蔡婆子解释道。
秦睦听完这些事已然是面色煞白,让人依旧是将这二人送回牢房,钱明在一旁听着也是胆战心惊,他脸色亦是难看。
秦睦深深叹气,问一旁师爷:“可一字一句记下了?”
师爷擦擦冷汗:“记下了,想不到盛年还有如此禽兽!”纵使在茹毛饮血的年代,同类互食也少见,怎么如今诗书礼仪具备,还有如此不堪行径?
“将许汉带进来吧。”秦睦已然觉得这帮人连“禽兽”儿子都不配。
许汉被秦睦打晕后便一直被王仵作绑在他经常剖尸的台案上,他醒后便见王仵作拿着刀对着自己身上的腿脚比划,如今小腿还打着颤,他跪下对着秦睦便是磕头:“大人。”
“许汉,你也听王仵作说了,饭里有毒,你自是知道谁想堵住你的嘴、要你的命,他不保全你,你还想替他隐瞒吗?”秦睦凝眉相问。
许汉摇头:“大人,我不能说,说了就会死的。”
“你没说不也差点死了?你说与不说,刘双都不能逃出法网,我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秦睦诱骗他说出真相,她并非正直之人,在京时,她见过有钱有势之人脱逃追究,有权势之人也许连银钱都不必花,她也有不忿年纪,问父亲,父亲告诉她这便是这个世道,她原先只是不屑。
如今好似方才看清如今这世道,秦睦拍案而起,怒目而视,“许汉,刘双权势滔天去了吗?他能越过谁去?你上头有我、我上头有世子、世子上头有侯爷。他杀的是人家的孩子,你吃的是人家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口?”气急便一脚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