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之中都会遇到三大难题——“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和“晚上吃什么”。你能解出黑板上的排列组合，解出高数试卷上的傅里叶变化，但你不一定能快速又坚定地选择出这顿要吃什么。
所以当周嘉颜提出那个问题之后，方念稚坐在回家的车上想了好半天。
“烤肉？”
“不要。”
“火锅？”
“不要。”
“炸鸡？”
“不要。”
方念稚能想到的答案都被一一否决，她无奈地摊手：“那你说要吃什么？”
“随你。”
方念稚一下子怒了：“周嘉颜，故意找茬是不是？”
“吃点健康的。”
健康的……方念稚双手一摊用力往车椅靠背一躺：“那还是回家吃李嫂做的饭吧。”
“可以。”
早说啊。方念稚怨念深重地翻了个白眼，李嫂做的饭确实都很健康，食材搭配考虑到了维生素ABCDEFG，该有的营养都有，该补的都给你补得满满的。
除了油炸食品带来的快乐。
这唯一的问题解决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也就顺其自然地戛然而止。方念稚又窝到了椅子的一角，闭目养神。突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随手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周嘉颜好奇地问：“谁的电话？”
“钱屿升的。”
“不接？”
“不想接。”方念稚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肯定没好事。”
“也许有急事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现在剧刚敲定好主演，但合同都还没签，出现变数也是可能的。秉着对剧本负责的心态，方念稚无精打采地把手机捡回来，按下了接听键：“钱导，有什么事么？”
电话那头背景音乐嘈杂，方念稚听了半天才听清钱屿升在说：“晚上有个聚会，要不要来？”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事。方念稚皮笑肉不笑地拒绝：“钱导，不用了吧，我晚上有安排了。”
“今天来的都是圈子里的大佬，好几个著名的投资人，你过来我帮你引荐。”
“不用啦，我不擅长社交，也喝不了酒，所以从来不去酒会，怕扫了你的兴。”
“不用你喝，我会帮你挡的。”
方念稚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钱屿升是听不懂话么，她都拒绝得这么委婉了，他难道还没明白？她清了清嗓子，说：“钱导，我想我们应该也还没熟到这种程度吧……”
“所以我在拉进我们之间的距离啊。”
“不用了吧……”
“从电话接通到现在你已经跟我说了三次‘不用了’，念稚，你就这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