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余尘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房间。
元丰二十一年,帝后寿诞,普天同庆。
皇后听闻西阁花魁美艳无双,琴艺高绝,特赐恩典,进宫献艺。
“华烟啊,进宫后须得小心行事。宫中贵人多,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况且你美名在外,难免会被他人妒忌,你……”
说着,西阁妈妈就叹了一口气,“能保全自身就好,如果有飞上枝头的机会也不要错过。我们这里的人,哪个不想离开?”
“妈妈,我明白。”
西阁妈妈虽然贪财,对华烟还是挺好的。
华烟与她告别后就抱着梧桐琴上了马车,前往皇宫谢恩,顺便让皇后见识一下她的琴艺。
“嘉亲王,这西阁花魁你可见过?”
皇后坐在宝座上,对余堎说道。
她自今无子,便把从小丧母的余堎接到自己宫中抚养,为他谋划前程——
请华烟进宫献艺也是从手下人那里听到的风声,说是嘉亲王看中了一位花楼女子,此人正是鼎鼎大名的第一美人华烟。
余堎没想到皇后对自己的行踪如此把控,乔装去西阁的事想必她也知道了,便没有隐瞒,行礼说道:
“禀告娘娘,儿臣的确见过华烟姑娘。”
“你看中她了?”皇后神情不虞,但并未说责怪的话。
“儿臣只是见过她两面,并未有何意图。”
“知道了。她待会儿进宫谢恩,你去接她吧。”
皇后喝了一口玫瑰露,用手帕轻轻擦拭了嘴角,将余堎打发走了。
余堎走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禀告说:“娘娘,已经查探清楚了。华烟身世并无不妥,不过近日与一位叫做燕尘的公子交往过甚。”
“燕尘?燕家的?”
“是,据说是燕行舟的表弟。”
“呵,表弟?查清楚再说。”
“是。”
皇后娘家便是燕家,燕家何时出了个叫做“燕尘”的小辈,她怎么不知道?
余堎与燕行舟结交,并以表兄弟相称,定是早早做了准备,皇后的人并未查出什么不妥之处。
“娘娘,这燕尘的确是燕行舟的表弟,不过却是远房,近日才进长安投靠燕家。”
“嗯,知道了。”
宫门处。
余堎站在宫门口等待华烟的马车,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美人,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她。
华烟垂眼看他,眼里带笑。
“任务:亲近余堎。”
“让王爷久等是小女子的过错。”华烟抱着梧桐琴,下车不便,将一只手递给他,余堎将她稳稳扶住,华烟道谢。
“不必。”余堎松开手,手指在掌心轻挠了一下。
好软……
“王爷请。”华烟看着他笑,余堎被她的笑晃花了眼,只匆匆扫了一眼她的脸蛋就移开了视线,走到前方引路去。
盯着他红透的耳尖,华烟在身后轻声笑了笑,余堎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暗自嘲笑自己的无措。
两人的脚程不慢,不一会儿就走到皇后宫中。
“奴家拜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不似寻常花楼女子那样浓妆艳抹,反而清新脱俗似大家小姐。
“抬起头来。”
华烟听话地抬头,皇后细细看着她的眉眼,见不像后宫某人,便放下心来。
“果然好相貌。听说你有新曲献上,叫什么名字?”
“曲名乘风。”
“怎取这个名字?弹来听听。”
“回娘娘,此曲乃琴笛合奏,奴家有琴,可这笛……”
“既然没有笛声,你就另弹他曲罢。”
“遵命。”
华烟拨弄琴弦,弹了一支长安人耳熟能详的曲子,皇后听完,说道:“琴是好琴,不过琴艺平庸,连宫中琴师都比不上。”
“奴家献丑了。”
华烟起身行礼,欲有告退之意。
余堎知她喜琴,容不得旁人诋毁她的琴艺,即便面前之人是当今皇后,便开口对皇后说:
“娘娘听惯了宫中琴师的琴声,自然听不惯民间琴声。望娘娘体恤,待华烟回去勤加练习,为娘娘献上乘风曲。”
“就依你所言,退下吧。”
见余堎护着华烟,皇后也不能不给他面子,放过了华烟。
出了宫,余堎送华烟回西阁。
“皇后娘娘似乎不喜欢我。”
华烟坐在马车里黯然神伤,余堎在一旁看得心疼,便劝慰说:“不必忧心,许是娘娘今日心情不佳,故刁难了你。”
华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觉得娘娘刁难了我?”
余堎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我觉得你的琴声很好。”
“噗呲。”华烟掩嘴轻笑,“没想到嘉亲王是这样有趣的人。”
见华烟心情好转,余堎也开怀地笑了。
原来,传说中的“一笑千金”真的存在啊。
“任务:亲近余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