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张大夫常常给乡绅之类的人家看病的话,这个价钱可能会是他行走三四次到五六次之间的赏钱。
在浪费了成规矩一部分小金库后,大夫变得殷勤极了,给车夫看病也不觉得没动力,也不肯敷衍。
夭桃借口好奇这些药材,跟在大夫旁边东问西问。直到天色擦黑,才放了大夫回家。
大夫看在白花花银子的份上,脾气极好,且对夭桃另眼相看,无论她问出什么傻问题都耐心解答。看夭桃对药材的种类配方等感兴趣,不仅把他箱子里带的外用成药和一点治外伤的草药给夭桃看了,还许诺第二天再来,把他做学徒时背的医书并几张药方送给夭桃看。
其实夭桃对草药并不太感兴趣,更不太敢学。仅就听过的这一点介绍来说,夭桃觉得中医是一个既需要死记硬背又需要想象力而且两者都不能过头的活计,她怕自己想象力一起来弄不好就搞出一味毒药。
“呃,这不太好吧,我怎么好白拿你的东西呢?”
大夫来时是一个人乘着牛拉的板车来的,正在一旁亲自给牛套车:“郎君既然喜欢,某自然要奉上。”他当然不说是因为意料之外的那二三两银子,“且某的家中有几个学徒,那书也不知道叫他们默了多少遍,以一本送与郎君并不误事。”
那好吧,既然他这样说了就收着吧,反正多收集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要不要照着学大概还要等问过夭夭再说。
“既然如此,多谢相赠。”
夭夭还是没有回来的意思,夭桃忽然怀疑她在封闭的状态能不能感受到正确的时间。
无论如何,现在拖到了大晚上,成有德有什么话也没办法说了。村镇上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再拖下去废的灯油钱对于成有德来说也不合算。再加上夭桃抢着说累了,晚饭都没去吃,打发了小厮向成有德告罪,自己提前回了屋。
憋了一肚子话没法说,成有德晚间睡觉都没睡安稳,干瞪了半夜的眼。
关于屋里住着不舒服这件事情,恐怕成有德还真的没有夸张。在冷硬的炕上盖着沉重潮湿的被子抗过一晚,第二天早上夭桃活像去跑了个马拉松,整个人从骨头里往外疼。
今天得记得叫小厮点炕烤被子,不然肯定要得关节炎。
夭夭仍然没有出现,成有德却一大早就派了人过来请,说是昨天招待不周,今日一早就置办了饭菜赔罪。
这是夭桃头一次听说有叫人吃早饭赔罪的。
不过总是不能不去。她虽然是客人,但也是小辈,夭桃也不知道祥庙成家是个什么样的习惯,不知道这些小辈是不是都要一大早的给当家人请安去。
成有德的兄弟们自然已经不在了,但走到堂屋时成有德已经亲自站在门口等着,一见到夭桃出现便快步迎了过来。
夭桃抢着开了口:“德叔好,昨日小子忽然不适,误了德叔的好意,小子告罪。”
“不不不,倒是我,不仅招待不周,还令贤侄受了惊吓,今日又一早扰了贤侄好梦,实在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