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夭夭有疲倦之类的感觉出现,夭桃一时忘了她也可以休息。
说句实话,夭桃已经习惯了遇事不决问夭夭的流程,这是从夭夭出现开始第一次留出一段空白。
夭夭是从她几岁掉到她脑袋里的?八岁?九岁?
再次回忆那些从前时时念诵的事情,夭桃发现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夭夭察觉到夭桃的情绪,随口道:“你也用不着怕,不会真出事的,这么个小地方,厉害的人也没有,要是有人打劫记得用你的白板敲他们就行。”
刚才夭桃只是有点担心,现在提到可能会有人打劫的事情,这下才是真的害怕了。
“我当然会会记得,我我我才没怕呢,你想的是什么。”
“嘁,心口不一的女人。”天上的蛛网还没有断好吗?
“总之,我现在是觉得你已经可以单独应付一些事情,你也用不着把我的意见看得太重要,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好。你看以前你那个笨样子我走过没有?”夭夭慢慢地给自己开出了一片和夭桃的思维不相干的空地,“行了我歇着了,我的天,坐这些落后的交通工具比飞行还要可怕。”
“可是你坐飞机也晕。”
夭夭已经封闭了五感,没有再回话。
夭桃看着外面已经转暗的天色,更怂了,急忙扬声向外面问道:“还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回答的是愣头。这一段路更难走一些,因此换了全寿赶车。
全寿接道:“近来天好,土地都是硬的,车好走。小郎不知道,那下雨的时候,连车轮都要陷进去,那时候也只是天刚擦黑就到了。今日这样,我看日头在半山就能到。”
那大概也许可能还行吧……
乍离了夭夭的夭桃,就像乍被丢到外边的家养宠物,整个人都是大写的一个怂字。再加上远处时不时有人看过来,夭桃总怕那是传说中的劫匪,抖动的频率快和车子一样了。
幸好盯着他们看的多是些在地里劳作的农民,大概是好奇,所以多盯着看了一两眼。到达目的地停车之后,夭桃才想起来,白天盗匪是不出来的。
脑子能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卡机了的,世上也不多见。
管理庄子的当家人名叫成有德,和成父是一辈的人,年纪比成父小。若是按排行称呼,成家一个大族,有这么些个拐着弯带兄弟关系的,排序也难排明白,所以族中的小辈们都叫他“德叔”。
他和几个亲近的兄弟正在正房里迎着夭桃,并几个婶子也放下帘子在里屋等着。夭桃也搞不大清楚跟这种从未见过的远亲见面具体该行什么样的礼,只好慢慢地弯腰,还没摆出一个姿势就被扶了起来。
随后几个叔伯便拉着夭桃回忆往昔,言语间或和蔼或热络,十分亲密,说个不住,令夭桃有些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