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跟在燕尧脚跟后面,越想越觉得这一家人奇怪。她正要问问夭夭的看法,不想燕尧在门口忽然停住了脚,差点让夭桃一头撞上去。
屋里模模糊糊地传来争吵声,燕尧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转过身顺手推搡了夭桃一把:“呵,你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碍手碍脚的知不知道?”
夭桃后颈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急忙把自己缩的小一些。燕尧这才大步往外走,路过后面跟着的保姆时说了一句几乎一样的话。看着保姆也把身体缩小,燕尧似乎总算有点高兴起来,手一揣兜,一气走远。
等到保姆走到前面,夭桃才再次跟了上去。她一边在门口慢悠悠的蹭,一边向夭夭问道:“我看起来是不是挺碍眼的?”
“有点。”夭桃最习惯的动作就是直杵在地上,整个人都是一根直棍,这些不经意的动作让她怎么装胆小也装不像。
“不过我觉得这不是重点。”屋里传来了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夭夭顿了顿,“毕竟他是在找茬,或者说你可以当他是在找茬,燕萱和燕尧的矛盾是绝对不可调和的。”
夭桃很想说,别说和燕尧,燕萱和整个燕家的矛盾都是不可调和的。可惜这个时候她蹭得再慢也到了屋里,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氛围,她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缩成一团,极力的收敛自己的存在感。
燕爷爷和燕父有几分相似,既高大又瘦削,看起来常年不见阳光。苍老灰暗的皮肤贴附在年轻时健壮的骨骼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活像一座耸立的骷髅。
他带的两个壮硕的保镖,警惕的盯着每一个呈动态的物体,目光凶悍,气势外露,三个人似乎满满当当的占住了整个宽阔的客厅。燕父燕母站在客厅中央,却像被挤到角落里似的。
靠近燕爷爷的一边,散落着一摊碎裂的瓷器,看上去像是燕父的方向对着燕爷爷扔过去,却被保镖挡开了。
夭桃无意参与这老少两代人的争执,一路溜着墙边向楼梯走去。
不想燕父燕母倒是照常无视了她,却被燕爷爷一眼瞥见,向夭桃的方向伸出一只如同枯枝的手:“燕萱吗?”
他说话的声音嘶哑,好像舌头僵直了一般,还带了些上不来气的感觉。停顿了一个大喘气的工夫,他才继续下一句话:“过来。”
夭桃试探着向他走了两步。燕母才注意到她,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脸委屈,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燕父见不得燕母哭,急忙冲夭桃挥手:“去!回你屋里去!”
“过来!”燕爷爷说着话,向一个保镖看了一眼,保镖作势就要过来逮她。
夭桃眼见自己成了一个夹心饼干,心里有点烦躁。这一家人之间古怪的关系在燕爷爷回来后更上了一层楼,她是真的有点理不清状况,很想先和夭夭探讨一下。
看着那个明显是要恐吓她的保镖,夭桃干脆抬脚向燕爷爷走去,一路低垂着头,一脚踩上了那摊碎片。
随后,她刻意的拧了一下脚,向地面上她看好的位置直摔下去。夭夭和她配合默契,在夭桃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夭夭把她带入了她的意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