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永伟,赵凤声以前心目中的天之骄子,对于一个连组长都没当过的平头小学生而言,学生会主席简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符永伟不仅受到老师和校领导爱戴,凭借体育天赋和卓尔不群的气质,在政法大学享受到了校草级待遇,无数女生趋之若鹜,为了爱情,甘愿抛弃金钱权力,想成为符永伟身边的女人。如此招摇醒目,更被广大男同学妒忌,钱大宝和宿舍两个死党,谈起他,每次都狠的牙根痒痒,仿佛是符永伟让他们变成了孤独的单身狗,根本不觉得是自己外表长得太过奇葩。
可这么一位出类拔萃的年轻人。
死了?!
哪怕尸体的面部特征跟符永伟极度吻合,赵凤声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盯着苍白的脸部轮廓,眉心渐渐连在一起。
赵凤声跟他交集的不多,但说过几次掏心窝子的话,亲眼见证符永伟从意气风发的学生会主席变成瘾君子,又从瘾君子变成毒贩旁边的卖命走狗,觉得异常惋惜。如今埋骨荒郊野外,其实早在赵凤声意料之中,像毒贩们心狠手辣的作风,如果符永伟不能给他们带去丰厚利润,频频浪费毒品和金钱,下场绝对是死路一条。
但赵凤声没想到符永伟死得这么快,死得这么突然,沉痛之余,心里还有些愧疚,倘若当初强制送符永伟去戒毒所,是不是能够挽救一条年轻生命?
赵凤声突然捂住嘴巴,剧烈咳嗽。
张新海吩咐干警们采集线索,又让随行的法医检验尸体,摘掉白手套,拍着赵凤声背部,轻声道:“怎么了?见到尸体不适应?按说你也是从战场走下来的爷们,反应不应该如此剧烈吧?”
赵凤声双目通红,盯着尸体一字一顿道:“我认识他。”
“哦?什么身份?”张新海问道。
公安最害怕找到无法辨认身份信息的尸体,只能凭借死者年纪和性别,从失踪人口挨个寻找突破口,报失的还好,假如是没有亲属或者和亲属失联的死者,茫茫人海无异于大海捞针。既然赵凤声认识,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要提供姓名,可以减少搜寻死者的范围,很大程度节省了人力物力。
“符永伟,省城本地人,政法大学的学生,今年年初时因为吸毒被学校开除,后来一直在社会游荡,他的死,或许跟毒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赵凤声嗓音带有一种嘶哑,他也不知为何心情会突然跌至谷底。
“毒贩?”张新海轻声念道。
“他有一个病重在床的老娘,你们通知家属的时候,尽量说话委婉点,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结局。”
赵凤声这辈子亲自经历过几次生离死别,对报丧人的语态记忆犹新,哪怕过去了十几年,他依然能想起对方的穿着和当时说出的每一个字。
一位躺在病床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母亲,赵凤声做出什么措施也无法弥补丧子之痛,只能拜托张新海,想方设法减少老人家的巨大痛苦。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