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大叫梅里小心,让他防备德军从楼梯上冲上来。自己马上绕到楼梯口,来不及加霰弹枪的子弹,双手一合,换上了两把手枪。
楼梯口两名德军在楼上塔尔伯特的阻击下,攻上不去,正准备掏长柄手榴弹要扔上去。陆飞突然冲到了他们身后,左右手同时开枪射击,连开六枪,把两名德军打翻在地。
陆飞在楼下大叫:“我是杰克医生,梅里、塔尔伯特、汉德森下士,赶紧下来,楼下的德军被我打死了,没子弹就快撤,国人的大部队可能在后面。”
楼上的三人正商量被国人包围了,该怎么突围的问题。没想到正面的德军被人从后袭击了,楼下的德军也被解决了。接下来是杰克在楼下大喊着让他们下去。三人大喜,赶紧连滚带爬的逃了下来。
四人沿着长街左侧狂奔而回,这时大街上的德军已寥寥无几,他们又有米勒上尉、杰克逊、卡帕佐、霍伊尔中士和其他兄弟掩护,一路毫发无伤的跳进了尾部战线的战壕里。
米勒拍着陆飞的肩膀大声道:“杰克,干的太漂亮了,机关炮是你抢下来的对吧,我还奇怪德军的装甲怎么被人从后方给打垮了,后来杰克逊向我汇报,说从狙击枪的瞄准镜里看到是你干的,我要为你请功。”
陆飞却知道这时还不能高兴,左翼的德军可能会杀过来,他们在左翼没有能力阻止德军的进攻。他拿出望远镜往丁字路口望去,德军的坦克伸了一下头,就不见了。
陆飞对着米勒上尉大喊道:“我们应该撤退到桥后去,还有一辆虎式坦克,我们再也没办法阻止它,不知道他会从哪一边过来。”
米勒点点头,安排大家往后撤,在桥后建立机枪阵地和火箭筒阵地。陆飞要求留下来狙击敌军,理由是他跑的最快。米勒上尉无暇思考,点头答应。
一分多钟后,绝大部分美军兄弟都从桥上撤走了,只有米勒、霍伊尔、陆飞还在。陆飞大声的赶他们走,并朝着左翼露头的德军射击,他的春田狙击枪弹无虚发,德军一时间被阻止在了阵地前的开阔地里。
米勒和霍伊尔此时也不矫情了,拼命的往后面的桥上跑去。
几十秒后,德军的虎式坦克终于开了上来,从左翼的开阔地里杀了过来,不过陆飞是躲在在弹坑里狙击,坦克离他只有50米,没办法炮击他。
坦克快速的靠近他,陆飞知道这时不能往后跑,坦克的同轴机枪和德军的步枪手会把他打成筛子。他躲在弹坑里,连续的往坦克两边扔手雷,逼得德军步兵只敢跟在坦克后面,不敢在两边跟随。
坦克终于开到了弹坑边,陆飞躲在一边,等坦克的头部落到弹坑里,点燃了早已拿在手中的二踢脚辣椒弹,上前几步,趁坦克还倾斜着,速度一时没起来,陆飞把二踢脚横向塞进了虎式坦克的观察窗!没办法,手雷太大,塞不进去。
几秒后,“呯、嗙”,两声巨响在坦克内回荡,这辆虎式坦克可能是世界上唯一被塞进二踢脚的坦克,不知道有没有德军乘员被吓死。红色辣椒粉立刻充斥坦克内。声嘶力竭的咳嗽声四起。陆飞马上往自己的后路上奋力扔出两颗烟雾弹,自己向烟雾里跑去。
这是他计划的逃跑方式,先瘫痪坦克,再遮蔽德军视线。至于路线那是早已看好的,只要算好步数就行。陆飞脚步翻飞,绕过了桥前的铁丝网,冲出了烟雾,奔上了桥。
美军兄弟隔岸看的真切,杰克一人独战虎式坦克和整排的德军,迟滞了德军后,正往桥上奔来。美军的两挺30机枪和巴祖卡火箭筒拼命朝着德军射击,其他兄弟的加兰德步枪和汤姆逊冲锋枪也火力全开。
“哒哒哒哒,呯呯呯呯,嗒嗒嗒,”枪声响彻天际,子弹横飞不已。
德军、美军隔着河两边全力对射,陆飞一人在桥上飞奔。
兄弟们狂喊杰克快跑,情况万分焦急。枪林弹雨中有人力抗千钧,坚守到了最后。这样的兄弟,没人愿意他出事。
眼看陆飞快到了桥头,虎式坦克终于恢复了作战能力。
“轰”,炮口喷出火焰,一炮打在了陆飞身后5米的桥上,冲击波把他给震飞到了空中。陆飞人在空中,觉得背后无处不痛,但长久以来的训练,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双手朝下,人卷成一团,着地时,一个前滚翻,躲进了工事里。跟着而来的坦克机枪子弹把工事的沙袋打的噗噗直响。
米勒上尉一把把陆飞拉进了角落,大声道:“杰克,怎么样,没事吧?”
陆飞坐在地上苦笑道:“不,我有事,后背疼的要死,不知道中了多少弹片。”
米勒上尉把他转了过来,让陆飞趴下,陆飞的凯夫拉防弹衣上嵌着大大小小十几块弹片,好在没有一块穿透。米勒帮他一块块拔了下来,见没血渗出,高兴的喊道:
“你哪弄来的这么好的防护衣服,没有被弹片打穿,你没事,就是疼一点而已。”
陆飞猛的吐出一口血,欣慰道:“那太好了,我可以回阿拉巴马铲粪了。”
过了几分钟,德军的虎式坦克终于肃清了里面的辣椒粉,缓缓向大桥开来。美军兄弟们则各自抱头缩进了工事里,等着米勒上尉按计划起爆炸桥。
可不等米勒上尉炸掉大桥,后方的援军终于到了!
空中飞过的P51战机,一颗火箭弹就把虎式坦克的顶盖掀开了,随即好几架飞机俯冲了下来,飞机上的12.7毫米机枪弹从空中喷洒下来,把桥对岸的德军打的屁滚尿流,溃退了下去。美军守桥部队的后方也开来了大批美军坦克和装甲,无数的美军士兵蜂拥而至,从桥上通过,追杀德军去了。
空降师和小分队的兄弟们都聚了过来,陆飞看着一个不少的小分队和只牺牲了3名空降兵的队伍,欣慰的又吐了一口血。
见他吐血不止,小分队的兄弟们吓的半死,大声的叫着医护兵。大家守在他身边,心里明白,不是杰克的筹谋策划、英勇奋战,尤其是最后阶段,一人阻击虎式坦克的壮举,大家恐怕在援军没来之前就得全部牺牲。
陆飞看着兄弟们紧张的面容,笑道:“你们这帮家伙,别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我,我没事,就是肺部受了伤,内脏有点震荡,肋骨保不齐断了几根而已。上尉记得把瑞恩带回去,告诉所有人,救他的这么些兄弟,就特么的我最倒霉,最后时刻被炸翻在地。”
米勒上尉帮他把凯夫拉防弹衣脱了下来,放在他身边,因为防弹衣里还嵌着不少弹片,随后让他躺在了担架上,让医护兵赶紧把他送到后方医院去。
所有人目光跟随着担架上被抬走的杰克,忧心忡忡。
米勒站直了身体,大喊道:“敬礼!”,二十几名守桥部队的美军齐刷刷的举起了手,向他敬礼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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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后,守在火炉旁的米勒,给孙子讲完了杰克的故事。
意犹未尽之余,孙子好奇的问道:“那杰克后来怎么了?伤好了没有?爷爷,你还见过他吗?”
米勒苍凉的说道:“后来我再没见过他,听说他的肺受了重创,一直咳血不止,被送回国医治,又听说他后来回了老家。二战结束后,我汇合了莱宾、梅里、霍伊尔、塔尔伯特、杰克逊、卡帕佐,一起去他所说阿拉巴马的一个小镇上找他,陆军部的资料上写的是那里,可遍寻不找他,当地有人说他是华裔的孤儿,参军后再也没回来过。也许他死在了回国的路上。
杰克军医是我见过最好的军人,他勇敢、真诚、善良,有无与伦比的战斗技巧和作战能力,没有他,也许我们会全都死在诺曼底,我希望你和我一样,永远的记得他,并把杰克的故事告诉你的儿子、孙子,让后人知道没有杰克这样的军人,就没有你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