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五谷口中的仙女侧身站在一座阁楼之下,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声音,这才缓缓转身看来。
刺目的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衣裙上,似是石头撞上了铁板,又打着旋儿翻着跟头忽悠悠地弹射开去,光都不染,何说尘埃?
细润如脂的肌肤粉光若腻,整个人都是耀眼的白。
白得眉发似是漆黑墨染。
白得星眸似是无底深潭。
白得薄唇似是冬雪红梅。
白得睫毛似是潭边青草。
米五谷二人同时抬手遮挡住扑面而来的刺目金光,却又忍不住从指缝中偷偷把她瞄望。
王一缕感受到砰砰心跳,也不知是身后米五谷的,还是自己的,只觉这心跳应景,又符合现在的情形。再看那仙女居然冲着自己招了招手,心花怒放,满面春风。
一个大步向前,双脚更是重重地踏进地面,然后一个跟头翻身而起,想当然地便是潇洒落地,却是忘了身后背着的米五谷会不会如他的愿,跟着他潇洒落地就是了。
米五谷眼前一花,心知要糟,“嗖”得一声冲出王一缕的背上,空中旋转一圈,又“砰”的一声行了个极大的跪拜礼,更是一路犁地前行,直搓搓地冲到仙女裙下。
王一缕稳稳落地,双手仍是背在身后,如小鸡仔般看着仙女裙下撅起屁股的米五谷,不敢相信地动了动十根手指头,确定背上的米五谷的确不见了,吃了苦莲一般哀嚎道:“这个可以啊!”
米五谷本就浑身巨痛动弹不了,此时又是额头双膝砸地,更是狠戳戳的戳了一把。一阵生疼从膝盖直窜大腿,在根部打了个结又从两肋冷缩缩地往上冒,然后掐住了脖子再一股脑地蹦上了头顶。
眼冒金星头脑花,就是想要抬头朝上看一眼也是不能,米五谷恼啊,真恼!这得多大的缘分才能戳到仙女裙子底下,竟是不能看上一眼,恨不恨?急不急?
仙女怡然微笑,没有一点着恼的意思,看了看王一缕,这才轻轻后退一步,看向身下的米五谷。
她缓缓蹲下,伸手捏住他的脖颈,稍稍一扭。
只听“咔嚓”一声,唬得王一缕一哆嗦,米五谷更是失声叫了出来。
“真是奇妙呢,我居然也有学生了。”仙女笑容很甜,话语也是温柔柔和不显人间烟火,只是不管怎么听,都像是自言自语,如是春风自行吹拂,到了哪里就是哪里。
“恩,我姓白,以后就是你们老师了。”
“恩,知道我是老师了,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快快起来吧。”
“恩,都说人靠衣装,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虽说你俩这不着寸缕的模样我并不反感,可年轻的女孩子们还是受不了的,这事还得慢慢来,不能太着急了。”
“多看看,多想想,多听听,多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白老师始终温柔微笑,话语贼慢,最后还是“嗯”了一声,这才转身进了阁楼。
嗯?什么鬼!米五谷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这他娘的哪里是修行人梦寐以求的高中!这是老子的倒霉窝啊!
突然记起了什么!挣开臃肿的眼睛把自己浑身一瞄,不着寸缕不至于,裤衩子还在,至于那“珐琅真丝法袍”和那“彩追鸟的老布鞋”早已经不见了,“狗日的二货!你他娘的不知道帮老子穿件衣服啊!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是这么带着我一路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