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陈县丞的阴身被一点点的拽入青驴身体里面,完全隐入不见,青驴突然全身打了个哆嗦,颤抖不已,低低的叫唤“呜嗷……呜嗷……”甚是凄惨。
林麒看得惊讶无比,就觉得事情有些荒谬,要知道鬼差虽然有阴职,但也是鬼,并无多大法力,只是奉阴司之命勾魂索命而已,手中的招魂幡是法器,有这招魂幡才能招魂索命,没招魂幡就是一普通小鬼。何况就算是正牌子阴差,也不能做些出格的事来,阴司的刑罚最是酷烈,这两个鬼差就不害怕吗还是这是阴司对陈县丞的惩罚可阴司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就算陈县丞罪恶滔天,不管是下油锅还是上刀山火海,报应那也是死后的事,又怎么会这么不痛不痒的可如果不是阴司的惩罚,这两个小鬼依仗的又是什么
林麒百思不得其解,躲在远处看着,两个小鬼将陈县丞的阴魂赶紧驴身,也不走,凑在一起尖着嗓子聊天,耳听得其中一个道:“自打常二姐守寡,唱鬼戏的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这都大半年了,咱们兄弟一场好戏都没看到,这也就不说了,昨曰里还找了个傻子在戏台上叽叽呀呀……的唱,唱的那叫一个难听,恰好马爷昨曰不守值,带我们兄弟几个出来办差,顺便出来听戏,却见了这么一处,当时就摇头走了。”
傻子唱戏林麒愣了一下,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来,那两个唱戏的走了,自己跳到台上学唱,看见几个小鬼勾魂,说的可不就是自己吗
另一个小鬼道:“可说是,说起来这陈斌也真是个缺德带冒烟的,竟然做出这等事来,害得常二姐守寡,让咱们听到不鬼戏,马爷能不生气吗马爷生气,也该着他倒霉,让咱们教训他九十天,替常二姐出口气,这才一个月,还有六十天,哼,等这老小子寿终,可还有他的好看……”
林麒听得懵懂,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想来那马爷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陈县丞不知如何得罪了他,才有小鬼驱赶他的阴魂到驴身。
接下来小鬼并没有什么动作,像是两人赶着陈县丞的阴身进了驴身就算完活,其他的却是不管,但要不是这两个小鬼惩罚陈县丞,那哀嚎着驴叫,身上出现鞭痕又是怎么回事
疑惑间,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屋里面走出一个女子来,这女子穿着一身白孝服,腰间扎了条黑布带,像是在给什么人守孝,月光下就见她二十来岁的年纪,比林麒大不了多少,头是盘起来的,说明已经嫁为人妇,脸色白皙细嫩,身材窈窕,细眉杏眼,当真是个美人。
美人快步走到驴身边,拔了拔驴屁股后面的毛,林麒情不自禁跟着她动作看去,就见驴屁股后面有一快地方没毛,却清晰的显出两个字来,陈斌!
美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身进了屋子,取出三支长香出来,恭敬着点燃,嘴里念叨:“天可怜见,小女子大仇得报,多谢神灵庇佑……”跪地上磕了三个头,也不知道敬的什么神,给谁磕的头,神情间却甚是虔诚。
两个小鬼得了香火,一口口吃了,阴沉的脸上也露出笑容,上完香,美女立刻杏眼倒竖,脸色带着愤恨,从屋外的墙上摘下一根鞭子来,又取下一快黑布,径直走到驴跟前,蒙住驴眼,又将磨杆子套在驴身上,取出些豆子撒在磨盘上,做完了,贝齿轻咬,吐出两个字:“歼贼!你也有今天。”说着扬起鞭子朝驴身上狠狠抽去,啪!一声响,那驴呜嗷!一声惨叫,奋踢向前,拉动磨盘。
美女犹如疯癫了一般,一鞭一鞭,朝着青驴身上不断狠打,随着青驴惨叫不停,她一张脸上带着奇异的潮红,神情扭曲,不知道是激动所致,还是怨恨难平,如此一来,显得妖异妩媚。
林麒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委实也太狠了些,不知道陈县丞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然有阴差驱魂入驴身,受此鞭打要知道如此做,最是凶险,若是驴死了,陈县丞也就真的死了,这因果,又岂是两个小鬼能担当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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