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惹得一身麻烦
方如烟站在卧铺车厢的过道上,皱着眉头,见苏图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不禁脸色微微一红,方如烟本就不是什么大都市出身的富家小姐,也经历过这种场面,但是不得不说,这间车厢里面的味道是有点浓重了一些,让人难以招架。
睡在苏图上铺的男子穿着一身比较土气的棉衣,一双脚没有安分老实的呆在被子里面,悬挂在半空,那双灯光下有点反光的黑色袜子让方如烟欲哭无泪。
苏图伸手打了个招呼,笑道:“你睡下铺,我睡上铺”苏图这是考虑到女人上下麻烦,才如此好意安排。
方如烟摆了摆手,迟疑了几秒钟,还是走进了车厢,转身关门,并没有关严,留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开口道:“我睡上铺吧,你睡下铺。”
苏图点头,起身,拿着随身带着的唯一一个水杯离开车厢,方如烟没有在苏图的床上坐下来,上面的黑袜子让他颇为忌惮,脱鞋爬上对面的上铺,和衣躺了下来,侧头看了看对面的农民工,见这家伙受手中拿着一本封面花里胡哨的杂志看得津津有味,细看之下,才发现封面上全是一些身着暴漏,或是干脆清凉的女人,方如烟暗叹了一声,撇过头,强迫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她实在有点不习惯这种对着墙壁睡觉的习惯。
打了一杯水返回车厢,见方如烟已经躺了下来,转身关上门,刚走了一步,想了想,又转身将车厢门打开了一道缝,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位上。
另一个车厢里面的胡洛和夜狼稍好,里面同一个车厢的一男一女可能是夫妻,不到三十的样子,穿着很体面,很干净,车厢里面也没有什么异味,两人进去的时候,夫妻两正聊得欢,见两人进来,两口子瞥了一眼,扭回头又开始没完没了的聊了起来。
胡洛和夜狼都是在部队里面摸爬滚打过来的,什么样的生存环境几乎都经历过,在这卧铺车厢里面自然不会有什么不适,两人都是下铺,躺下后也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天南地北倒也不亦乐乎。
晚上十二点左右,苏图所在车厢的两个男子终于睡了下来,但是那如雷鼾声着实让人难以入眠,苏图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对面上铺的方如烟,见她竟然半天都没有翻过身,心里面暗暗佩服,事实上方如烟也很想翻身,但是,面对对面的油亮黑袜子,方如烟压力很大。
苏图的睡眠状况一向不深,两人鼾声如雷,苏图也能闭上眼睛睡觉,虽然睡不着,但是也能有效地缓解困意。
车厢外,一名穿着很是考究的小青年若无其事的走过苏图所在的车厢门口,二十三四的年纪,属于那种能够光凭一张脸和身材就能让大多数富婆为之掏钱的类型,典型的小白脸。瞥见车厢门没有关上锁死,这厮便在窗前站定,背对着车厢站了一分钟,没有什么人走动,这又才转身看向车厢里端,见里面几人都已经入睡,脸上闪过一丝一转即逝的笑意,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把车厢门慢慢的推开一点点,闪身钻了进去,进去之后也没有锁上门,只是将之关严。
他第一眼便是瞄向睡在靠近房门下铺的苏图,见苏图身旁甚至是床下连个包裹都没有,这厮便果断的放弃下一步的动作,随即瞟向另一边的农民工。
床上的农民工倒是大包小包好几个,一看之下,这厮顿时皱眉,要说,这年头的农民工可都学乖了,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知道贴身保管,钞票之类更不用说,那些沉重的包裹里面大多都是一些土特产啦,破旧衣服之类的玩意。
青年倒也没有放弃,从口袋中掏出一片自制的,薄如蝉翼的刀片慢慢走到农民工的床前,弯下腰,看了看鼾声如雷,嘴巴里面还吐着吐沫泡泡的农民工,视线定格在农民工敞开的棉衣里面的夹层之上。
刷一声轻响,青年的速度极快,几乎看不到如何出手,刀片已经将棉衣的夹层划开,露出里面一包用报纸包裹的事物。
钱不用怀疑,青年心中暗笑,伸手一夹,一叠报纸包裹着的钞票被其收入自己囊中。
得逞之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站起身,视线瞄上了上铺的方如烟,见方如烟是面朝墙壁而睡,身上的风衣一角搭在床沿上,由于车厢里面有空调,方如烟没有盖被子的缘故,虽然冬天穿着较多了些,但是方如烟此时的睡姿也将自己完美身段展露出来。
青年咽了口口水,不过还是很有自制力,眼神瞬间从方如烟的小蛮腰上收回,落到风衣一角,风衣口袋中沉甸甸鼓鼓囊囊的,以这个家伙的经验,里面不是钱包就是手机。刀片从中指食指间弹出,恰巧,一缕灯光反射,从苏图的眼前划过。
苏图猛的睁开双眼,见灯光下一个人影挡住了视线,顿时皱起眉头,见这个不速之客正夹着刀片往方如烟的身上划去,苏图立即意识到遇上了传说中的‘扒手’
脑中灵机一转,苏图想到,若是自己将这个家伙当场扣住,免不了会引来车上的列车警察,没准下一站自己就会与这个扒手一起被带下车一番审问口供什么的,顿时就放弃了自己的打算,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枚变形的硬币,这是上次李诗给他的救命硬币,随手一弹…
哎哟青年一声轻呼,当即将立马就要落在方如烟风衣口袋上的动作停止下来,二话不说,转身便直奔门口跑去。
方如烟猛的转身,也只看见青年的身影在门口一闪便没了踪迹,瞥见苏图对她眨了眨眼,当下出了口气,这次没有在面对着墙壁睡觉,见对面的家伙那双臭脚已经伸进被子里面,也就面对着躺了下来。
“什么情况?”方如烟轻声问道。
“一个慌不择路的毛贼而已。”苏图笑道。
方如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认钱包什么都还在,松了口气,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睡意沉沉,不知道是不是被对面的香港脚熏晕了的缘故。
“放心吧,没碰到你。”苏图说了句话,便再度合上眼睛睡了下来,刚才那青年离开的时候还顺便关上了车厢门,他也省了心。
方如烟撇了撇嘴,没有出声,倒是她下铺的农民工如同梦游般猛的从床上坐起,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吧唧吧唧嘴,下床穿上鞋子便匆忙跑了出去。
三分钟之后,跑出去解决问题的农民工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进门之后也没有关上门,急匆匆的跑到自己床边上掀开被子,里里外外将整张床翻了一遍,一番搜索无果,这名三十来岁的农民工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脸上表情万般变化,倒是死死压抑了即将从眼眶中冲出来的眼泪,悲切的看了看对面上下铺的苏图和自己的同伴,站起身形,走到自己同伴床前伸手将其摇了起来。
“谁…谁…干什么…“睡眼朦胧的同伴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见眼前男子的表情,当即一愣,忙问道:“挎着个脸做啥子嘛?被你狗日的吓老子一跳。”
“钱…钱么得喽…丢了…”失窃的男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两行眼泪流了出来,要知道这些个辛辛苦苦在外干了一年,存下钱就等着回家报喜的农民工,把钱看得比生命还要高,自己的血汗钱一下子没了踪影,怎么能淡定?
“啥子?钱丢喽?”同伴也被吓了一跳,顿时从朦胧睡意中清醒过来,立即坐起来,着急的说道:“你好好找找嘛…”
“找啥子,你看…”男子将自己棉衣翻起来,棉衣里面的夹层被划开的痕迹一清二楚。
方如烟听见两人嘟嘟哝哝便睁开了眼睛,听了两句便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想来,这个倒霉蛋是被刚才的‘扒手’光顾了。方如烟看向苏图,见他也睁开眼睛,只是,眼神中全是茫然,方如烟再度了然,原来刚才的扒手竟然还瞒过了所有人耳目成功的弄到了一笔,方如烟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没成想自己和苏图竟然会栽在一个扒手手中,若是来人是己方的对手,两人焉有命在?
上铺的男子见对面的方如烟醒转过来,张口问道:“大姐,你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动静?”男子用一口拗口的普通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半生不熟。
丢钱的男子也扭头看向方如烟,方如烟摇了摇头,开口道:“没有看见。”方如烟看见丢钱男子流着泪,打心眼里感到有点不舒服,她也经历过自己的打工岁月,知道乡下打工仔的辛酸,不禁萌生怜悯之心,再度看向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