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奔回白日撞上的那颗桂花树下,却见他躺在了血泊中,我迅速跑到他身边伸手触碰了下他的鼻息.
“还好,还剩一口气.”
我施法将他悬浮于半空中,尽我所能的输送灵力,不料一刻钟后体内的仙妖之气便开始发作了,我想强行压制,可又怕影响到长情,于是我忍着那如蛊噬心的痛楚,继续给长情输送灵力.
可纵使我竭尽全力,终究还是敌不过体内混乱的仙妖之气,灵力卑微的我再也无法掩盖自己的九条尾巴,虚弱的我最后还是倒在了微亮的月色里.
风吹着,花落着,我内心也绝望着.
良久,朦胧的画面里才慢慢出现了烈随风和凌翼二人的身影,他们一个拼命地救治长情,一个猛然将我抱起.
但至于哪个救长情,哪个抱着我,我已经分辨不清了,只记得醒来时躺在了一处陌生的房里.
这里除了千冰床,剩下的就是布满了蜘蛛网的墙角和破烂不堪的幔帐,但没走几步,我便发现了碧玉金铃.
原来我在《莫殇》的画中印里……
我试着推了推门,可那门却一动不动,之后任我用什么方法都走不出这间屋子,此番满腹疑问的我却看见千冰床边的青色长袍.
“醒了吗?”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
“烈随风!放我出去!”
“小风儿你安心呆在这,天大的事一切有我,等我查明真相就放你出来.”
我心中一惊:“查明真相?什么真相?”
他沉默了,但他的沉默没带给我一丝慰藉,反而让我更加不安,此时此刻四周的空气好似被冻成了霜.
“总之只要我活着定会护你一世周全……谁也不能伤害你……”说着说着他原本就低沉的声音逐渐没了影,但眼下我缭乱的心海丝毫听不进其他话.
“长情现在好些了吗?还有长依呢?他还好吗?”我焦急问道,可等了许久,他还是一言不发.
“你说话啊烈随风!你聋了吗?”我哽咽地问,但他依然没有说话,故而我又道:“烈随风你知道吗?……我最讨厌……最最最最讨厌你故弄玄虚的模样!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显摆你的高深莫测吗?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觉得你与众不同吗?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
此番我眼前的一切被泪水浸透,狭小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不久后只听他凄凄冷笑了一声:“是啊……我就是个傻瓜……一个比变态强一点的傻瓜……”
“烈随风你变态!”
“怎么……我又是变态了吗?”他淡然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情感,可那种匪夷所思的陌生却让我似曾相识.
“烈随风,你到底想怎样?”我无力的说着,可回应我的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过后便是他嗤鼻冷笑的声音:“我想怎样你看不出来吗?……你呢?……你想怎样?你以为你去一趟须臾宫,就能改变一切了吗?”他低沉的声音从温柔变得蛮横.
话过半响,谁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我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碧玉金铃,脑海中忽闪而过锦思那张精致的面容.
我才是傻瓜,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我以为自己不去想便可以否认自己是一只仙妖的事实,哪怕永远都不飞升上神也能过得悠闲自在,然而事实就是这么地残忍.
“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我重拾碧玉金铃,聚集体内的所有灵力,打算破了这画中印.
忽然从天而降的一踏话本子把我给砸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