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行瞳孔一缩。
程英嘤拼命抽了手出来,捂住自己脸。实在太不要脸了,臊得不行。
毫无遮掩和矫饰的每个字,如小刀,一刀刀全往赵熙行心坎上刮,霎地,他心底一个炮仗就冲上了天。
砰,在太阳穴炸开。染红了他的眸,灼烫了他的筋骨,浑身如沸水滚过,烫到不行。
“一日不见尚如三秋。何况月余避着不见你,本殿早就……想你想得难耐。”低沉的男声在耳畔拂过,压抑着什么。
“赵沉晏……诶!”程英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到一阵天晕地转,撩起的纱帘淌过殿顶藻井,转瞬,背部就碰到了玉榻。
咫尺间一张俊俏脸儿,撑在她上方凝着她,还算是冷静的,眸底却烧得一塌糊涂了。
程英嘤脑海轰一声,东南西北都辨不清了。刚刚好的夜色,刚刚好的寂静,刚刚好的月光如水宜安寝,刚刚好的烛火朦胧风月织缠。
刚刚好,可以做什么。十九岁的她不算傻。
程英嘤动也不敢动。想训那厮几句,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浑身就跟一滩水般,瘫在那玉榻上,热汗滚滚。
“本殿今晚芙蓉帐暖,是……不过,鸳鸯儿不姓吴……姓程。”
赵熙行竭力压住脸面上的波动,本能的东西已经在苏醒,心尖上一只小猫,挠得是昏天地暗。
圣人如何呢,清规礼教又如何呢,心爱的姑娘就在这儿,便是让他此刻翻了天覆了地,他也能一股脑儿的冲上去。
“鸳鸳,听好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注定了是我的……什么萧亿萧展沈钰钱幕天王老子菩萨鬼魔,敢觊觎你的……老子都砍了。”
狠厉又孩子气的话。赵熙行撑住身子的手肘微微发抖,眸底骇人的寒光,却偏偏凝成了绕指柔。
程英嘤从发懵的脑海里揪出了一丝欢欣,又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这厮怎么说话愈不正经了,菩萨都能觊觎她,诓谁呢。
于是赵熙行看着女子勾起的一抹笑,眉眼盈盈噙娇红,烛火辉映下晶亮的眸,羞得似不胜风的水莲花,却又毫不回避的看着他。
妾心冰雪洁,今日把示君。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赵熙行热汗一阵子猛爆,寝衣顿时湿透了。然后咚一声闷响,他翻身下榻,径直走向暖橱,取了褥子铺在玉榻旁边,倒头就睡。
程英嘤感受着忽然降下来的温度,愣了:“赵沉晏?”
“鸳鸳睡榻,我就睡边儿上,以前教化堂也这么行过……时候不早了,歇吧。”赵熙行转过身去,闷着嗓子一句。
他不敢看女子。实则心里要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了,临阵逃脱,是个男人都是奇耻大辱。
关键是那一刻,他真怂了。
因为廿五都没碰过女人的他,那时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就一个念头——
该怎么做?
虽然有本能和天时地利人和加持,但这事儿吧,追求完美的十全圣人,岂有随便的理,所以该如何个完美法,他赵熙行,不知,故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