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郴微微红了脸,忙掉过头去。烟花巷里的女子美目流转,眉眼传情,他根本不敢对上视线,怕招架不住。
话说他一个最讲纲常大礼的人,和烟花女子混在一块儿,纯粹是不得已为之,为自己仕途操碎了心。
毕竟他闲了很久了。
虽然七品官米粮不缺,但东宫总打发他去做些琐碎事,比如跑腿取东西啊,六所传个话啊,他眼睁睁瞧着自己从东宫身边的大红人,成了宫里劳心苦命的杂役。
而最近听说吉祥铺花二姑娘闹出暖阁之事,东宫拒而不见,两人一来一去闹了月余,还没见得上面松口的意思。李郴觉得自己机会终于来了。
既然花二被厌弃,那就再送一个,他亲自选出来的,无论是家世清白,循规蹈矩,还是小有姿色,柳腰莲脚,一定能得皇太子青睐,彼时忘了旧人,新人在侧,记他一笔大功。
他断没怀疑一个廿五男子的正常机能。
纵是以前怀疑过,自打出了个花二,他就再没怀疑过。
东宫监国,万事操劳,可心人儿又僵着,如今岂不是正缺一位红袖添香,枕畔絮语,趁虚而入,聊慰君愁?
李郴越想越美。东宫就是打和花二混上后,规矩也不守了,还嫌他话多,各种瞧他碍事,如今终于见得点天光,他拧着胆子都要为仕途搏一回。
而吴丽音,盛京县尉嫡女。念过三从四德的小家碧玉,他又托念奴娇调教了月余,便是东宫这块石头也能撬了根。
“吴姑娘,能侍奉东宫,这是何等的恩德。彼时不要怕,这阵子学的本领都使出来。”李郴激动的搓手,嘱咐,“东宫冷脸,但你要相信,他是个正常男人。前阵子围着花二转时,那叫一个……”
李郴刮了刮自己脸皮,耳根子烧,啧啧不言。
“听外边儿传过东宫和花二的轶闻,那叫一个……”吴丽音跟着笑,就是这普通的笑,也因被念奴娇调教过,能软到人骨子里去。
李郴腿脚又差点站不稳。将怀里佛寺求的退妖符攥紧,暗念色即是空。
旋听外面禀报,上东宫去的司寝路过,李郴忙向念奴娇使了个眼色,按之前的计划,将换了宫女服的吴氏插了进去。
这厢。赵熙行批了一天折子,揉着发酸的脖颈,立于寝殿中央抬起手,司衣宫人为他更衣,烛火剪出他修长的俊影。
这时,专司寝居之事的宫人进了来,焚香的焚香,挂帘的挂帘,当头的一位妙龄女子,低着头,为东宫铺床铺,皎洁的玉手在昏昧的烛火下晃眼。
“请殿下安寝。”
更完衣,卸下冠饰,宫人鱼贯退出,殿内就剩下了赵熙行一人,还有那个杵在榻前的司寝。
赵熙行眉梢一挑:“退下?”
司寝宫女没动。赵熙行眸色一闪:“等等……你好像不是平日的司寝?”
“家父盛京县尉吴大壮,小女吴氏丽音,拜见皇太子殿下。”那司寝忽的拜倒,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系得宽松的宫袍滑下来一角,刚好露出雪雕般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