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英先是命人,为香雪儿治了伤,又派了重兵把守住,关押莫望东的玄铁笼。
而后她跨上胭脂马,扬鞭入城,率仲家军白虎营的将士,直驱莫家老宅。
至此,傍晚十分,曾经与太上皇并肩作战而获封的大宋七贤王,为他的莫家子孙们带来的荣耀,戛然而止。
仲英按着香雪儿告诉她的位置,来到了莫家祠堂。
站在光洁的青石方砖上,她在心中默数着,前后左右的起步停顿后。
她站在了一处与周围地面,看不出太大区别的方砖上。
可当她蹲下身,用涤灵剑沿着方砖边缘,将那块青砖撬起后。
眼前的空荡,好似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并没有让她露出太过诧异的神情来。
片刻后,她转身大步离开,因为她知道,那面免死金牌,能够保住莫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
纵然莫望东罪不可恕,可到底是他一人的贪心,终下的恶因。
说到底,不该由那些尚未会开口说话的无辜孩子,来承受这样的恶果。
既然东西已经不见了,她也无需太过执着。
仲英回眸望了望莫家祠堂,转身上马而去。
当晚,仲英在处理完台州城中重要事后,来到城外驻军大营。
关着莫望东的玄铁笼,已经被送回到仲英的大帐中。
香雪儿在帐中的寝床上养伤,莫望东就在大帐外的玄铁笼里,透过门帘的缝隙,在静静的望着她。
仲英走近大帐,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郎情妾意的温馨画面。
若不是,她亲眼看到了台州城北郊,那堆积成山的禁军尸体。
她倒是真的不会将眼前这个眼中俱是深情的男人,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联系在一起。
“想不到,莫将军这样的人,竟然真的会对一人,如此疼惜。
所以,才会得到她以命相待的回报吧。”
仲英语气微寒,话虽是对莫望东说的,眼睛却看着香雪儿的方向。
香雪儿本是侧靠在那望着大帐外的莫望东的,许是她的伤口流血不少,令她有些虚弱,才如此的。
听了仲英的话,她方才缓缓出声,淡笑着对大帐外说了句:
“仲将军,是你回来了啊。”
仲英虽同情香雪儿,却对她的选择,感到心寒,并未回答她的问话。
莫望东听出,仲英应是话中有话。
“仲将军所言,难道是在质疑我对雪儿的真心?”
仲英嗤笑:“不会,怎么会呢。你们俩,也算是天生一对了。
不过,这样也好,日后,本将军定然会为你们二人,求一个死而同穴的恩典。”
一个心狠手辣,一个狡猾奸诈。
“死?呵呵,仲将军,看来,你还真是只懂得带兵打仗,不懂朝堂政事啊。”
莫望东对仲英说,就算将他带回京都,宣德帝也没办法定他的死罪。
首先,他将台州封城杀害那些禁军将士并非是为谋反,是因为他发现了那些人,暗中与倭寇勾结,意欲对台州的百姓不利。
其次,他从其父亲手中,接管台州城多年,均是对宣德帝忠心耿耿,别无二心。
就在他高谈阔论,将自己和莫家,吹得不得了的时候。
仲英身后,突然一阵掌声响起。
“七贤王若是见了他自己的孙子,脸皮如此之厚,手段如此狠辣。
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啊!”
“谁,如此放肆!?”
莫望东冲着仲英身后,大喝之后,才看清,说话之人,竟然是先前已经瘫痪在床的秦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