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与仲英在垂拱殿中,坐下喝了宣德帝赐的茶,又听他问了些这段日子,他们遇到的人和事儿。
宣德帝对于他们此番江南之行,甚是满意,言语之中皆是褒奖之词。
就连对着他向来心存芥蒂的仲家儿郎,今日也是面容和善、欣赏之意溢于言表的。
除了噬心蛊之事,他们都毫无遗漏的对宣德帝讲的清楚明白。
宣德帝龙颜大悦,着张公公记着提醒他,第二日朝会,要赏赐给他们二人之事。
垂拱殿中一片和谐之气,赵煜暗酌,待到一会儿,宣德帝有几分醉意之时,他便跪地坦白仲英的身份,并请旨,求宣德帝给仲英一个赦免。
看在她曾经立下的功,此番得的民心,赵煜相信,宣德帝会乐于给仲英一个恩典的。
毕竟,如果她入了誉王府,做了九王妃,那仲家的军权,也算是有一部分,到了赵姓人的手中。
赵煜笃定他这位父皇,应该会答应他的请求。
可就在御膳才端上桌,他们还没拿起筷子的时候,一道呼喊声从殿外传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兵部尚书一身官袍,凌乱不整,拽着皇城司的路名一同前来。
尚未入大殿之内,兵部尚书那老态的声音,便已经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被他紧紧拽着的路名,虽然没有他那么慌乱,但是面容之上也布满了愁云与焦急之色。
宣德帝见了如此殿前失态的兵部尚书,本是和颜悦色的面容,瞬间便了天。
他怒斥道:“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的!?简直不成体统!”
兵部尚书都启此刻也不得什么龙颜大怒,只如泥鳅一样,迅速滑入垂拱殿的大门。
他声音不稳,步履虚浮,跪地而哭诉道:“陛下,青州边境传来密报,钱鼎德他反了!
钱将军他、他投靠了西夏李元昊,打开了青州城的大门,如今,那西夏狗贼已经占领了青州城,准备朝着我大宋境内,发兵了啊!……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啊!?
路执事,你快跟陛下说,青州城破了啊!
陛下!……”
“什么!?……你此话当真!?”
宣德帝这话是对着路名说的,他看出来都启已经完全没了心神,便将目光放在尚算平静的路名身上。
路名附身道:“都大人所言不假,钱将军,确实反了。
皇城司一刻钟前与兵部同时接到了密报,想来,中间有人,拦截了消息。”
路名之意,按常理,青州一出事,钱鼎德一有异动,他们皇城司的探子,便会发来密报,但是如今他们竟然和兵部同时受到了消息,那说明,西夏的奸细,在他们的消息传送时,做了手脚。
“钱鼎德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费朕如此信任他,他竟是如此回报朕的!
此前,边疆密报不是说,李元昊和吐蕃混战半年之久,兵力亏虚,滚回老巢休养去了么?
怎么会突然进犯我大宋边境!?”
洪州和银州如今如何?
龙将军和樊将军那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咳咳咳……”
宣德帝急火攻心,本就已经病根深种的身体,如今听了这个消息,可谓是急火攻心,怒不可遏。
只见他大声咳嗽之后,身侧公公的手帕之上,竟然见了血。
赵煜素日的咳血,是他以内力催动,为了掩人耳目的。
宣德帝这口血,可是货真价实,比真金都真的。
张公公见了素白锦帕上的血印,即刻泪如雨下,他颤着声道:“陛下,陛下,您的保重龙体啊,这边疆之事再急,也不能拿您的龙体去折腾啊!陛下。”
宣德帝摆手,示意张公公退下,他的身体,他自己心里清楚,一口血,要不了他的命!
只是这西夏李元昊突然的进犯,着实令他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