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独孤笙生性低调,对外界拜访视而不见。久而久之,众人都知道了这第一才子生性孤傲,不喜交际。不过文会宴重办,街上的人便又重新开始议论。
“听说了吗?那第一才子也要参加文会宴呢。”
“是吗?那今年的头筹必定是他了。”
“那可未必,我听闻风景王爷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呢,为了准备文会宴。”有人反驳道。
“不过可惜了这种盛况,我等凡人是见不到的。你们说,我们不如开个赌局,赌谁会胜出?”
“好主意。”有人应和,手脚麻利的人立刻就开了一个赌局,引了满城人围观。苏明眸和独孤笙从人群中穿过,回看了一眼赌局,似乎独孤笙的胜算更大。
“不知可否有幸,看看当年那篇名满风吟的《风都赋》。”东风一边走一边问道,目光落在一家油纸伞的铺面。
握紧了手中的伞,东风回头笑道,“我想买把油纸伞,不知独孤兄有没有兴致一起?”
一家不大的油纸伞店铺,主人是个三十左右的妇人,梳着已婚的发髻。成熟而干练的样子,东风刚踏进去,熟悉的油纸伞墨香便扑面而来。
店铺中摆放着各色油纸伞,各有各的风格,东风拿了一把油纸伞观望,是松脂墨绘制的小城烟雨,留白颇多,倒是别具一格。
“就要这把了。”
“公子好眼光,这把油纸伞是我们这里最好看的了。你看这伞坠,用的也是碧琼玉,价值连城呢。”
“掌柜的就不怕喧宾夺主?不过一把油纸伞,用如此名贵的玉陪衬,未免有些刻意。”东风看了那玉许久,不经意的摸向腰间的玉箫。
竟是相同的质地,只怕来历并不简单。
“你们要是买伞呢就好好做生意,不买的话就不要耽误。”掌柜的不耐烦的送客,东风反倒淡定的坐了下来。取出怀中玉箫,迎着光对比。
“这油纸伞我要买,消息也要问。”东风自是打定了主意,独孤笙不解其意,还是拿了银票递给掌柜的,十张银票,一张百金。
“独孤公子好大的手笔,不知两位公子想问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这油纸伞是何人所做?伞坠的碧琼玉又是从何而来?”
“要说这碧琼玉的来历,那可就远了。不过啊,这玉的主人不让我轻易透露他的身份,所以我。”老板一脸为难,摊手做无奈状。
“是吗?老板这铺子,只怕也不值一块玉。朝廷最近在查贪腐,老板这玉来路可是正经,官方一验便知。”独孤笙默然开口,他严肃的神情让老板有些害怕的松了口。
“独孤公子这话就偏颇了,小妇人做的是正经生意,玉的来路自然也是正的。”老板无奈叹息,“罢了,实话与你们说了。”
“这块碧琼玉是我从苍灵山捡来的,看着年岁久远。当时似乎有一个人影,不过我没太在意,就拿给了王匠人雕刻做成玉坠。不过这把伞没卖出去,因为没有人会愿意买一把价值连城的油纸伞。”
极为诚恳的说辞,东风微微一笑,朝那老板行了一礼。“多谢提醒,不过苍灵山老板还是不要去了,你拿了这玉。未必就是吉运。”
“谢谢公子提醒。”老板轻笑着送客,关上了殿门。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她抱头蹲在地上。嘴唇微微颤抖。
“别杀我,我都是按你的要求说的,一字不差。你可以放过我了吧。”女子恐惧的看着那团黑影,半分都不敢挪动。
“干的不错,不过你这店还要接着开。要是让苏明眸察觉异常,你知道我的手段。”
黑影威胁道,女子狠狠点头,不敢丝毫违抗。她不过动了贪念,竟险些引来杀身之祸。
黑影似乎满意了,转身离开了油纸伞店,消失在空气中,她的呼吸上下起伏,久久不能平定。
今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竟然如此诡异。
改日一定要去拜佛,定是近日心不够诚恳。
东风与独孤笙没有回独孤府,相反的他们一路循着踪迹往苍灵山而去,此处怨气郁结,天都是阴沉沉的。苏明眸凝神戒备,不敢走半分懈怠。
独孤笙执剑,越往前,越看不分明。东风突然转身,朝黑色雾气猛的一击。那雾气受了金光,渐渐消散,“是你。”
东风一声惊呼,墓灵静待时机想要一击毙命。独孤笙被缠绕不前,只能与怨气缠斗。苏明眸油纸伞开,金光笼罩,黑暗无处遁形,渐走下坡。
墓灵不慌不忙,反而欺身向前,东风腰间玉箫骤然离身,他回身相护。伸手夺取,两人缠斗许久。东风伞下金光稍胜一筹,趁墓灵无暇分身之际顺利拿回了玉箫。
鹤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的。东风心想。墓灵如此在意那块玉,只怕他不会轻易放过鹤渡。
墓灵一击不成,独孤笙与东风合力,反倒让墓灵难以应接。墓灵冷哼一声,长啸而起。
“想知道鹤渡如何了吗?除非,把你的命给我。”墓灵已经走远,苏明眸呆呆的看着腰间的玉箫,早已无法发出悦耳的声音。他沉睡了太久,始终不愿清醒。
不过幸好,他还活着。那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