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吴帝望向四儿子李仁予淡淡的说道。
扫了众儿子一眼,瞧他们都是低着头,不想被点名的样子,心里好一阵失望。
心说:争权夺利,一个个趋之若鹜!真到用人之时,一个个又都退避三舍了!
他的心里,突然有些发寒!
对未来,生产出了恐惧!
这样的儿子,哪个能担负起我吴国的千斤重担啊!
“你们之中,”他疲惫的问道:“就没有能为国分忧,走一趟炎国的?”
众皇子,皆低着头,沉默不语。
好像课堂上,老师出了道难题,问学生,你们谁上来解?学生都低着头,默默祈祷:别叫我。
六皇子李仁修站在其中,心中压抑沉闷!一腔热血涌了上来,抬起头,出列道:“启奏父皇,儿臣愿往!”
“你愿意?”吴帝惊讶,心中欢喜,往六儿子看去,老六监理刑部,向来法纪严明、铁面无私!朝臣之中,多有在他手里吃亏的,人缘并不好。
李仁修刚把牛逼的话说出口,心里的气顺了,却又暗暗后悔起来:糟糕!唉!太冲动了!
跪倒了下去,说道:“为父皇、为吴国分忧,乃是做儿子、做臣子的本份。不管成与不成,儿臣都愿意往炎国走一趟。要是此行不能成功,还望父皇能宽恕儿臣的无能。”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他也不笨,先在这里,把“预防针”给打了。
吴帝的脸上露出了点笑意,说道:“好啊。”也不知道是在称赞他愿意去好;还是答应纵然不成,也给予宽恕。
君心似海!
李仁修暗暗自责自己的冲动、一时脑袋发热!只觉自己跳进了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
“唉!~”
听着炎国内阁大臣周成的愧疚的话、看着眼前的貌似精致高大上,其实稀松平常不值钱的菜品,李仁修想到了朝堂上的那一幕,人不由的恍惚了一下。
这恍惚的一下,说起来很长,实际只是刹那,脑海里浮光掠影般的一闪。
待回过神来,只见那个周成,被钱本一怼,忽的变了脸色,也不惭愧抱歉了,反而一本正经、正义凛然起来,说道:“钱大人此言差矣!”
钱本道:“差在哪里?”
周成道:“今年天降大灾,民生困顿,我皇英明神武,免除赋算、夏税。内外廷财力拮据,君臣乃至黎民,都厉行节约,共克时艰。实不相瞒,我皇、皇后、太后,每餐也不过是三菜一汤,都是寻常的菜品,与招待贵使的并无二致。我们拿供奉圣上的,来招待贵使,怎么能说是有失礼仪了呢?难道贵国的礼仪,是在今年这样的大灾变之下,不顾民生艰难,还要山珍海味吗?这岂不是率兽食人?如此礼仪,何等暴虐,实在有违圣人之道,不要也罢!”
清流善嘴炮。
他滔滔不绝,狂喷而出,句句大道理,酣畅淋漓!
钱本被怼的愕然!
脸都绿了!
——这特么的叫我怎么接话?
——对不起,我错了?我堂堂三品大员、代表吴国而来,不要脸的啊?
——胡说八道,我没说错,死不认错?那么,难道我吴国的礼仪是率兽食人?
就在他不知该怎么答话时,耳听得右边呵呵两声轻笑,侧头看去,只见六爷笑吟吟,对那周成说道:“周大人好辩才,不知是师从儒家,还是纵横家?”
周成道:“自然是儒家。”
纵横家盛极于战国时代。
凭借三寸之舌,搅动天下!
但,这一学派,随着天下大一统,再无用武之地,就迅速的落寞,在历史长河之中消逝了。